己对于姜雪来说是别人,同时也是在说,姜雪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别人。
白舒是在和她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有了萧雨柔的先例,白舒决定,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一定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不管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也要提前说个清楚。
姜雪身子僵在空中,萧雨柔的心却更加分冰冷。
她也为白舒掉了眼泪,可白舒却连话都没和自己说一句,反而起身为姜雪整理了头发。
委屈心酸的情绪瞬间充满了萧雨柔脆弱的内心,萧雨柔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见白舒一面,她想回到紫桑别院去了。
可这事情终究还没有解决,逃避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应该怎么办呢?
萧雨柔在心里问自己,她眼中只有白舒,曾经的白舒给她希望和信心,也能给她答案。
可现在,白舒只能给萧雨柔伤心。
众人各有心思,余秋寒也有。
他眼前一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他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模样,还是那个清早,还是那片桃林,鸟啼依旧,花香如故。
余秋寒得了师父的命令去办事儿,路过后山桃林,只听见桃林中有古琴之声,琴声空灵,余秋寒从未感受过这样的高山流水之声,他鬼使神差的,觅着琴声走进了桃林。
碧落后山桃林之中,有一颗桃树参天而起,时有落英缤纷之景,动人心弦,这颗桃树正是剑宗祖师婆婆从先圣岛移过来的第一颗血桃,也就是这片桃林的母树,千年以来,长盛不衰。
余秋寒觅着琴声一路找到了母树附近,只见树下有一女子背对着自己,黑如墨染的长发披在肩上,一身素净的白衣,在血桃花瓣的衬托之下,更显绝美。
那一刻余秋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他背过身靠在一刻桃树上,望着头顶的花瓣,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余秋寒第一次见她,那一年余秋寒才十二岁。
那天余秋寒耽误了师父吩咐做的事情,被罚跪在天门一整夜,余秋寒受了一夜的冷风吹袭,早上起来的时候,嘴歪眼斜,成了宗门之中的笑料。
但他却全然不后悔,只是从此以后,剑宗之中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于是,桃林琴音,余秋寒躲在桃树后面张望着。
苍山负雪,余秋寒爬到屋顶,看着远处的那个在雪中练剑的少女。
剑宗微雨,余秋寒站在那少女的窗前望着屋中温馨的火光,一直到全身被淋个湿透。
多年过去了,余秋寒已经三十余岁,不慌不忙的修到了破虚初境,可那个少女却再也没有在宗内现身过。
无数次余秋寒在浓郁深沉的梦里,又梦见那小屋中的火光,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宁静了起来。
这一次余秋寒又看见那熟悉的场景了,只不过昏黄的火光中有隐隐的红色,他眼中有血。
那间屋子余秋寒想了二十多年,都没敢进去一步,他最多只能在宗主打扫完这间屋子之后,借着开窗换气的功夫,看上一眼屋子里面那副画像。
或者有机会再将那株水仙插进窗台的花瓶之中。
所以当余秋寒看见白舒进入那间屋子,把手放在梳妆台之上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心里最纯净的东西受到了玷污。
除了和凌问儿亲如母女的宗主,没人有资格进这间屋子,在余秋寒心里,白访云都没有这个资格。
余秋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中的血色也越来越淡,就快要完全变成了黑色。
“秋寒,秋寒……”余秋寒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不急不慌,让余秋寒无心去搭理。
“别睡了。”又是一声唤,声音更加清晰了,余秋寒努力的挣扎着,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清晰。
终于,余秋寒感觉到了疼痛,他猛然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
那女人一头白发,看着却只有约莫四十岁的样子,长发盘绾起来,打理的极为整齐。
“宗主。”余秋寒只说了两个字,嘴里就咕噜咕噜的冒出了血来。
“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会处理的。”宗主一看到凌问儿这间屋子,再看见余秋寒,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宗主看着白舒,白舒也看着宗主,其实白舒此刻什么都不想,就想问宗主一句话。
当年你说的那句八字不合,有缘无份,是他娘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