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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人手下干事儿,最怕的就是‘任性’的老板又想哪儿整哪儿的瞎整幺蛾子……
这天,这一大早儿的,那一夜未眠的叶大少主果不出其然的就又整出了‘骇人’的法儿……
派个小小的传令官儿,一道军令一下,瞬间便是炸开了整个大营……
显然这回这事儿也是怨不得叶麟少主了,这军中虽无主帅,由叶氏少主暂代其职,可按照着划土和议的内容,‘双方以庆岭为界’,意思便是,要这大军限时退回原地临安城……而这撤兵的权力,显然也不是他叶麟这个近乎‘挂名’的大少主所有的……
那这次的协议,想必那背后撑腰之人……
终于,也要始动了么?
赵羽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铁拳……
那人……那最后的幕后黑手,明明一直躲在自己的堡垒之中,却从未退出,甚至可以说是还一直掌握着一方棋盘…的,那人……
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由间,已是冷汗涔涔……
正想着,旁边却是蓦地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那颤抖着拳头……
赵羽回头,“公子,您醒了……”
“唔……”
那边无精打采的应了声儿……
“对了,叶麟刚才派人来过……”,赵羽试图解释着什么……
“说是……”
“唔……我听到了……庆岭,呐……”
那边的天佑又是低低的应了声儿,“划土分治么……”
沉默,又是片刻的沉默……
赵羽不由急了,“可是公子这退兵班师回朝……”
天佑愈发的沉默了,僵了半晌,索性把那本就是朝下的脸往靠枕里面埋的愈发是深了几分……
“叶麟私下里换了这边不少人……”
赵羽又蓦地沉沉蹦出来这么一句……
“照现在……怕也,只能是,先回……”
先回什么?
赵羽终究是哽咽着没能说出那两个字……
总不能说‘先回去临安’吧?!开什么玩笑?难得……都走到这一步了……
豫州……
是的,豫州,距离长安很近,很近,近到不过再差三城一府再过条河的距离……
“这算是……功亏一篑…么?……”
天佑终于把那埋的深深的脑袋露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
“赵副将,楚参谋,相信这军令,你们已经收到了罢?!”
搁着帐篷大老远的就是听到了讨厌的声音,天佑那好看的剑眉不由又歪上了几分,“叶大少主,怎地大清早的就……”
“哎呀!本少主昨个儿可是着实担心楚参谋了呢!”,没了先前的那一身‘闪亮’的金灿灿,今天的叶大少主,居然换了身军营暇时惯穿的便服,长长的黑发也是冠成了高高的朝天髻,如此一来,倒是有了几分文人雅士的味儿,唯一不变的,倒是那满脸假到不能再假的佞笑……
“本少主昨个儿不知是哪儿魔障了,害楚参谋昨日受苦了,这不,本少主今个儿可是趁了个大早呢~!”,果然,一开口,还是招人讨厌的类型……
“哎哎哎~!赵副将,何必摆出这么一表情?”,瞅着赵羽那满脸戒备的愤恨,叶麟反而觉得好笑了,“本少主现在可是着实为你们着想才过来的呢~”
“……”
“退兵的军令你们应该是收到了罢?!”,叶麟重复确认着……
“……”
见没人理会,叶麟这反倒是自顾自的说开了,“从今以后,两国以庆岭为界,划土为界,互不侵犯,保永世之太平!”
“换言之,你们这军队,现在就是呆在北燕人的土地上,侵犯着北燕的城池,北燕完全有理由直接出兵灭了这二十万的大军!……”
天佑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
叶麟,他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叶麟!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倒是脾性烈的赵羽率先忍不了了,“为了那一时所谓的‘安宁’,你们朝廷就如此苟且的妥协?‘划土’?怕是白白献媚吧!‘庆岭为界’?‘互不侵犯’?朝廷又将这几个月来出生入死的这些个将士置于何地?!”
“长安……你们不是说的……长安?!呵~!长治久安,可不是一个好词儿呢!”,这回轮到赵羽直接被这叶麟给忽视了……
“距离那张划土国契生效的时间还有月余,二十万大军的生死归依,这不是你我现在能决定的!”
“半个月的时间……楚天佑,就给你们机会,也让我叶麟见识见识,你们的‘长安’!”
“叶麟,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天佑终是开了口……
“楚天佑,我们来打赌!”
叶麟突然笑了,不同于那惯有的奸邪,而是一种…坚定,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绝望……
“叶麟!我家公子跟你没有……”
“楚天佑,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或者更准确的说,根本就是梦!只是一个把所有人卷入的梦!二十万大军的归依之地,你可得想清楚了!还有,而那所谓的长安,早就不存在了……或是…根本就不存在罢……”
那反常的叶大少主丢下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后,便是反身离开了去……
“公子,这……”
斜趴在榻上的天佑那完美的剑眉完全拧成了两团儿疙瘩……
叶麟,这到底是……
……
更值得可疑的是,等到了晚间的时候,据军中的探子回报,北燕的那位王子已是领着他那边的兵打朔州一线撤了去,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与此同时,叶麟大少那边继续出兵的正式派令也是派了下来:由楚天佑,赵羽全权负责,半月内,攻占安城……
安城,十年前的…长安……
……
“天佑哥,你说这叶麟,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公子的意思是,以叶麟的奸诈,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但对现在的咱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夜半无人,天佑这边乌漆麻黑的帐篷,倒是开起了‘无桌会议’……
说是‘无桌’,的确名副其实,熙熙簌簌横扫一遍,不过天佑赵羽珊珊加上十几位明确是混的关系不错的偏将,外带某位闻着某种‘白花花的幸福’的味儿硬跟着挤过来的丁五味……
“公子,咱们跟这北燕打了这么久,不就是为那长安么?现在都快到眼前了,还犹豫什么?!”,有人提议……
“是啊,管他陷阱不陷阱!不去闯一闯,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坚持?”
“白将军不也希望咱们能到达那长安之城么?不能让白将军枉屈啊……”
有人附议……
“是啊!”
还有人附议……
“是啊……”
讨论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劝说那趴在榻上一动不动沉默着的天佑了……
“小羽哥,你的意思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佑突然间却开了口,黑暗中,看不清眼睛里的神情……
赵羽突然也沉默了……
静,黑漆漆的静……
“是么…你也……”
“通知全军罢,明日午后开拨!”
天佑最终定音……
无论陷阱与否,十年了……
十年…总归是想,想回去,看看……
……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黑灯瞎火的,谁去向军中各位将领传这个信儿呢?
一来二去,这份有某种‘白花花的幸福味儿’的‘美’差儿,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这成天想着这种‘白花花的幸福味儿’的五味头上……
这回,可是轮到那丁大仙人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亦不短……
对于‘丁半仙’丁五味来说,这半个月的时间,可着实是实打实的对某个词儿从听说到见识到理解到铭记于心了——啥叫所谓的‘运筹帷幄’这个词儿!
别的不说,瞅瞅!这就是我丁五味的徒弟!
就成天趴在那临时营帐的简易榻上,单单是凭着外面探子传过来的军情,每天轻轻松松的在哪儿想啊想的,竟是指哪儿打哪儿哪儿就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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