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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口
江口,顾名思义,其名,便是这大江之口的意思……
平日里,因这江口风大浪急,行客多半是多赶上那么三五个时辰的行脚路,绕去哪乌镇口上去渡江,可现如今……
现如今的江口,可谓是真正的‘风大浪急’了,燕军来了,江北的村村镇镇也自然是遭了殃。有点儿家底的,这不,一窝蜂似的,全涌到了这江口,不为别的,就只为,只要过了这江,前方,就是临安,是临安,临安呐!临安代表着什么,那可是王都是国主所在之地呐!
于是,这些个这辈子想都没敢想过的人们,就这样变卖家产,祖宅祖田祖坟什么的通通都不要了,通通都当垃圾似的打发了出去,为的,只是凑够那绵薄的银钱,凑够那足够来到这临安,这梦中遍地金银,罗娟如云的临安……
北有北燕,若是再往南,南的过了临安,便是南越蛮荒之地,听说只要是个人,到了那儿都会生一种必死的湿疮的蛮荒之地……
至少,临安,应该是现在最后的安身之所了罢,顺便再圆圆那大半辈子的临安梦……
何乐而不为?!
是啊!何乐而不为?!祖宗又算个什么?人都要死了,祖宗又算个什么?!倒还不如祖宗您老人家们保佑保佑您们别断子绝孙了才是!
什么?没家底儿的?!没家底儿没钱你说个屁!滚一边儿呆着去!
……
江口……
风大浪急的后果便是将这江口又推到了风口浪尖……
美其名曰‘三十五’万大军的大队伍已是磨磨蹭蹭的到这江口南岸,可这江口北岸,则是聚满了要过来南岸的民众……
拖家带口,密密麻麻蚂蚁似的挤满了整个江口……
前些日子里,早已是过去了几十批家底儿‘殷实’的,现如今,拖到现在的,多半是东凑西凑左借右贷的才勉勉强强的拼够了银钱的……
江上,行船的几家‘巨头’商号,早已是早早的就关了那商号,携妻带子的蹿进了临安城,剩下还在这江面上打拼的那几艘稀稀拉拉的‘船只’,多半也是想趁着风头多打拼俩银钱的平头私家百姓……
人多,船少,不够,本来就一吊钱过全家的价儿,现如今,已是飙到了五十两,按人头的五十两,一个头,一个人,一个五十两……
照旧是,有钱的大爷儿,您先请~~!
北岸,哭声连天,有人,掏空了毕生积蓄,这才是勉勉强强的撑到了这江口了,临安,明明就近在眼前了,可是,一江之隔,很远,很远,真的太远了,远到这辈子也无法碰触的距离……
南岸,三十五万的大军,竟也是愁白了发,有人,没船,只靠那江上还晃荡着那几条小船,怎么过?过到猴年马月去?问题是,三十五万个五十两,哪儿找去?!
更何况,这军心本就不稳,这么一整,不安的,闹腾的,偷跑的,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身为主帅的白武不由也是一夕间愁白了头……
……
“喂!怎么样?!本女侠…哦,不,本公子厉害吧!”
江口南岸,平日里用来赏江观景的高地……
望江亭
珊珊照旧是得意洋洋的扬起脑袋,冲着旁边那位一路走来一声不吭的‘闷葫芦’夸张的擤了擤鼻子,“别以为跑的快本公子就追不上你!想当年,本公子可是跟着我那老爹练过武的!”
那边,天佑白衣一垄,临江迎风负手而立,俯视,望那滚滚奔腾着的江水,望那江面上起起伏伏的船只,望那不远处挤的密密麻麻的蚂蚁群……
不知何时,招牌式的笑容已是荡然无存……
临风而立,风扬白衣墨发翩翩扬扬,看的,便是这整个天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行有道,世事无常,奈何,这君心,又岂能堪比圣人?!
天佑款款半敛了眼眸……
既非圣人,又何以圣人自居?!
这片天,怕是也该是走到尽头了……
“喂!你发什么愣啊!是不是傻眼了?!就知道你这人没安什么好心!”,却是旁边上的那珊珊又开始了‘叫嚣’,“怎么,看到本小姐就这么跟上来了,是不是很后悔?!后悔没想个更好的法子甩掉本小姐?!”
天佑轻嗜了笑,却是反身照着那边长长的石阶下了去,“能跟上最好…走罢……”
“诶?!还走啊~~!哎我说你这人!人家好歹是女孩子,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女同胞的感受么?!”
“还知道你是女的,嗯~?!”
“哎?!我说你这人你什么意思啊你!你给我站住!有种别走!本姑娘,哦,不,是本公子!本公子要跟你单挑!单挑你懂么?!”
……
“咱们不过江么?!”
“大部队都还在江这边,急着过什么?!”
“哦…!唔……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去军里,跟大部队汇合!”
“噢…!不不不不不行!不行!”,珊珊登时脑袋就摇成了个拨浪鼓,“绝对不能去!我爹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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