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确实在这里。
真田幸村把他和止正“请”到佩里宫,一路上倒是客客气气——至少表面过得去。因为本因坊秀策有令,要“完整带来”。
之所以做出这个指示,秀策有他的考量。他不相信这些突然出现在扶桑的天朝人,是全无背景的游客。无论棋圣还是特高课话事者,任何一个身份,其职业习惯都提醒他谨慎万分。
他相信,这是一个源自天朝的阴谋,事关重大,且所图极为隐秘,必须弄清楚。
“杜桑,欢迎。”秀策站在会客厅内,垂手以立。他从不穿军部的制服,一直以和服装扮示人,有效保持了棋坛圣者的儒雅风范。
杜远大踏步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眼睛始终望着这位陌生人,“怎么?你认识我?我应该没见过你,棋圣阁下。”
见这青年人托大,本因坊秀策不露愠色,“这不奇怪。我手中,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为高效的秘密情报组织。无论想了解谁,都可以很快得到关于他的一切资料。”
“吹牛——”止正也一屁股坐在杜远对面,毫不掩饰怀疑。“那你说说看,我是谁?”
秀策一双细目放出精芒,盯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应道,“尊师行端身体可好?酒要少喝呀……”
止正正往后靠,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差点又蹦起来。他瞪着眼睛喝到,“行啊你!功课做的挺足哇。小鬼子,果然心细如丝。”
“小鬼子?”秀策一笑,“如果你仍在空降师服役,这么叫还有情可原。但眼下你已皈依佛门,理应执净口戒才是。”
看来,自己的底儿被人家摸了个门儿清——止正顿时收起小觑之心,开始重新评估“特高课”这三个字。
三言两语镇住二人,本因坊秀策朝一直肃立门边的真田幸村点了点头,“请神使大人来,就说货到了。”后者转身而出。
杜远瞧了瞧宽大的客厅,再无旁人,笑道,“你就不怕我俩现在绑了你?”
秀策自顾走到办公桌前,眼都没抬,拿起一张纸说,“我从不办没把握的事。既然敢和你们同处一室,那就一定万无一失。”
这话声音不大,但颇具底气,倒是真的打消了杜远暴起反制的念头。
秀策瞧着纸面,又道,“杜桑,你和其他两人,先被帝国海军请到横须贺基地,之后不告而别,去了一趟大江山。再后来,又在京都御所放了一把火。看上去挺忙的……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所图何为?和你同行的那两个台湾人呢?”
杜远把眼一横,“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就应该晓得我才是被绑架者。你们无故在公海把我绑来扶桑,还不许我顺便点个‘全自助自由行’套餐?至于所图何为——嘿嘿,真没啥预谋,随遇而安罢了,纯属即兴。”
秀策盯着他看了许久,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清楚你不会轻易配合,但仍然给了你自我救赎的机会。其实,我有一万种手段让你说实话……”
这话中,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威胁成份。
偏偏杜远和止正都是心宽的主儿,两人相视一笑,前者一拍沙发扶手,“得,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我们就告辞了。据我所知,扶桑现在也是一个标榜自由的民主国度。你的面子我已经给了,咱们有缘再会!”
说完起身,抬腿就走。
本因坊秀策动也没动,只是静立桌旁瞧着他俩的背影。
他俩没走成,因为门打不开。杜远回身做了个“请开门”的手势,被棋圣微笑摇头拒绝。
日毬,非得来点暴力的不可啦!杜远抬腿就是一脚,直朝大门踹去,管你什么黄花梨的木料,谁让你挡爷的路了——
砰!
它被一股柔韧的力量弹了回来,结结实实落在身后的止正怀中,两人又一齐退了三步,方才站稳。
整个房间泛起一阵法力波动,那一脚,直接触发了隐藏的禁锢法阵。从他俩一进门起,就已经发动,直到受力方才显现出来。
秀策把那张纸轻轻放回桌面,“别费力气了。这里不是寻常道场,也不是江湖宗门。作为国之重器,特高课焉是进出自由之所?你们,还是先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再说,如果配合的好,兴许我可以网开一面。”
杜远猛转身,“那好,是你逼我的,小爷今天就拿你当通行证!”说着,大踏步走了回来,劈手向温文尔雅的棋圣抓去!
“汪!”一声雄浑犬吠响起,把整个大厅震得嗡嗡作响。
杜远感到周身一滞,恍如陷入了黏稠的沼泽。四肢均不能自如发力,再难向前一步。那只架在半空的手,只差毫厘,却始终够不到目标。
止正和他一样,受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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