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荀清压根儿没想到她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愤怒,再看她,她已低头大口吃面,恍忽间似乎有泪光闪动。他的心猛得一阵钝痛,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柔声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裴雁哼了一声。
“是在哪里受了气?”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道。
“就算不关我的事,也不必和自己过不去啊。”荀清道,“天黑了姑娘家一个人在外危险得很,一会儿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裴雁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好心。”
“……”当真是好心没好报。荀清倒不介意,只坐着看她吃面。
裴雁也知道自己对他是迁怒,见他没有恼,反而还坐着等她,不由又看了他一眼。见她看他,他忙咧嘴一笑。裴雁不知怎么着就红了脸,“你来这儿做什么。”
“刚从皇宫回来。”
“皇宫?”那个地方对裴雁而言是多么遥不可及。“你能随意进宫么?”
“不能。今儿刚好进宫去和针线司的总管谈事情而已。”荀清笑道。
裴雁吃完面,起身道:“我走了。”
“我送你。”
“不要。”裴雁拒绝道,“我又不回家。”
“……”荀清跟在他身后道,“你一个大姑娘,大半夜地不回家要去哪儿?若是遇到歹人怎么办?”
“我本来已经够倒霉了,就不信还能倒霉到上哪儿都遇到坏蛋。”
荀清微笑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裴雁冷笑一声:“我父母欺负我,你也出气得成?”
荀清一脸尴尬。原来是和父母拌嘴了。“一家人有什么隔夜的仇,依我看还是回去。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这一夜不回去,明儿回了家,反而和父母生分了。”
裴雁只是不说话。他跟在她身边,像只影子似的。她不由恼道,“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怕你有危险。”荀清认真道,“你若不回去,我一夜跟着你。”
“你……”裴雁涨红了脸,“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回去不怕你娘着急?”
荀清脸色登时一变,“什么小孩子家家的,我今年十八!”
哦?裴雁有些吃惊。他看起来哪儿有十八岁的模样。看他懊恼的样子,竟有点得意和开心,听得他说:“你还笑。”
裴雁干脆哈哈大笑,“怎么不能笑?不服气你也笑呗。”
“你……”荀清瞪她一眼,裴雁以为他要生气的,谁知道竟笑了。
她莫名的看他,“你笑什么。”
“你叫我不服气也笑,我当然就笑了。”
被他这么一闹,裴雁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她看他道,“你年纪青青的就掌管流彩坊,真不容易。我看大户人家的子弟多半爱去考取功名,何以你不去?”
“我对从政毫无兴趣,”荀清道,“一个个勾心斗角地,他们不累,我看着都嫌累。还不如当个普通商人来得自由自在。虽说商人在这个社会地位低下,但是那有什么要紧,关键是活得痛快。”
裴雁点头,“这话我爱听——我爹若能像你就好了。”
“嗯?”荀清挑挑眉,“何以这么说?莫非你爹从政么?”
裴雁笑道:“从政?他不过是考了三十年,还只当个小秀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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