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天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庄,忽然传来一阵怪笑。那笑声尖细高昂,夹杂着咝咝异响。粱萧惊觉,那笑声却又一歇,四野重回寂寥。
不是吧!林天心里猜到了,肯定是贺陀罗来了。
果然,进了村子,梁萧发现村子前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元军尸首。粱萧抢上,蹲身扯开一人衣衫,只见他胸口有一团黑印,细看时,发觉那士兵浑身奇软如绵,三百多根骨骼节节寸断,竟无一根完整。
再向里走,只见前方大街上一字站了六人,胸背相连,垂手而立。粱萧叫道:“你们是谁的部下?”那六人均如痴了一般,动也不动。粱萧走上前去,一拍最后那人肩头,只听噗的一声,六人如牌九一般,向前倾倒,叠在一起。粱萧大惊,细看时,只见那六名军士吐舌瞪眼,显已气绝多时了。
林天盯住梁萧,现在的一个好机会,梁萧正的心慌的时候。
这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林天下意识的反手就是一招,却是被人轻松的挡下,然后对方小声说:“小子,是我。”
是公羊羽,林天送了一口气,回头看看公羊羽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略有疲倦之色而已,忍不住问:“公羊先生,萧千绝呢?”
公羊羽却是不答,拉了林天出来见梁萧了。
粱萧看见二人出来,瞠目道:“公羊先生。”略一迟疑,又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公羊羽冷哼一声,道:“此等无名小卒,杀之徒然污了手脚。”他上下打量粱萧,嘿然道:“你若想死,老夫倒乐意成全。”
粱萧微微苦笑道:“萧千绝呢。”公羊羽淡然道:“他遇上故交,正亲热着呢。”
林天心急,他知道公羊羽是最后都没杀了梁萧,偏偏他找不到出手的理由来,只能是自己着急。
梁萧又问:“这杀人的是什么功夫?”
林天却是抢先说:“这门武功出自天竺,梵文名为‘湿婆军荼利’,湿婆是婆罗门教破坏之神,军荼利则是‘瑜珈术’里对内力的称谓,也有蛇的意思,是以这内力便是‘破坏神之蛇’。此功大成之后,内劲有如千百毒蛇,游走于敌手体内,是伤筋碎骨,还是催赶断肠,全凭修炼者的心意。”
公羊羽赞赏的看了林天一眼,梁萧也是微微的佩服,说:“这位紫剑兄却是学识渊博。”然后双眉一挑道:“杀人的叫什么名字?”
公羊羽瞥他一眼,嘿笑道:“你这娃儿死到临头,问题却不少。”
粱萧脸一热,扬声道:“谁叫先生老不动手,尽说这些不相干的话?”
林天无语的看着两人不停的东拉西扯,说的不停,后来还是切磋起了阵法变换之道,两人都是学识渊博,那‘天地玄黄阵’林天也是会的,当下只能耐着性子陪着。
两人都是用着‘天地玄黄阵’比斗,互相是谁也不占上风,二人均为当世一等一的聪明人。此番斗智,真可谓棋逢对手。初时变阵尚且疾如狂风,斗到艰深处,渐渐放缓,各各蹙眉苦思,过得一时半会儿,方才各出袖风,交换一轮变化,变到山穷水尽处,又才各自托腮客死。直到一方萌发灵感,重又变阵对付。
如此斗了两个时辰,胜负未分。忽听得西方山中传来一阵鹰唳,尖细悠长,久久不绝。公羊羽双眉一动,微有不耐之色。
那鹰唳响良久,仍不见歇。公羊羽倏地站起,一挥袖,两枚松针射向粱萧。粱萧沉浸于阵法之中,不防他突然出手,“膻中”、“神封”两穴一麻,顿被制住。只听公羊羽笑道:“阵法呆会儿再斗不迟,那两个贼货斗得许久,也不知胜负如何,咱们先去瞧瞧热闹。”
说完了,提起了梁萧,后面跟着林天,向着远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