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绝被拉回了原主面前,此刻的原主已经醒来,正拎着一条椅子狠狠地砸向门扉。
凤倾绝又摸索到一条规则,原主醒着的时候,她不能离原主太远,超出一定距离,就会受到莫名的力量束缚。
原主睡着,或者失去意识后,凤倾绝就可以不用顾忌距离问题,肆无忌惮,四处游荡。
门缝已经在原主不停歇的撞击下渐渐露出一掌有余的缝隙。
原主瘦得皮包骨头,稍微废了点劲就从门缝中钻了出来。
一出门,原主就像没头苍蝇似得乱转,慌张地想要找到一条逃离的生路。
好在原主没有被恐惧冲昏头脑。
乱闯半天没有效果后,她认准一个方向,闷头狂奔。
按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总有走出去的时候。
凤倾绝没办法给她指路,只能在心里做无谓的祈祷。
可好死不死,原主挑选的方向,正好会经过那间笼罩着黑烟的屋子。
那屋子绝对有问题,凤倾绝只好期盼原主平安无事地路过那间屋子,不要出任何差错。
越来越近,凤倾绝前行几步,彻底看清了屋子外围笼罩的黑烟。
浓郁的黑烟,是成群结队的冤魂。黑烟中偶尔翻涌出的一抹血色是一只只面色惨白的厉鬼。
这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郁积如此多的冤魂?
凤倾绝暗自吞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
赶紧走,赶紧。再多走几步,就能出去了,快。
可惜,事与愿违。
原主疑惑地停下狂奔的脚步,看了那屋子两眼。
就是这两眼的时间,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原主如惊弓之鸟般,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了那间屋子里面。
阴胎身上阴气极重,普通人感觉不到,这些非人的东西却能感觉得到,并且,会害怕原主身上浓郁的阴气。
但它们怕原主,却不会怕凤倾绝。
魂魄,尤其是强大,纯净的魂魄,正是它们的大补之物。
迟疑两秒,凤倾绝咬牙狠心,一脚冲进了那间屋子。
密密麻麻的刺痛从身上各个部位传来,凤倾绝极力不让自己想象那些东西啃食她的场景。
屋外再次传来几声闷响,因为隔了一层门板,那声音显得小了很多。
很快,门被推开,一丝亮光挤了进来,慢慢越来越多,照亮了室内的一具具……尸体。
头皮发麻,一股恶寒顺着脚底攀延,经过后背,直冲头顶。
只一瞬,门扉再次被阖上。
但那短暂的一幕已经烙印在一人一魂的心底。
屋子里面,竟是一个空旷的石洞。
洞顶,垂下数不清的粗绳。绳子尽头,倒吊着数不清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的尸体。
殷红的血液流出,顺着身体蜿蜒而下,最后汇聚到头顶的发丝,缓缓滴落在地下掏出的池中。
进来的是那个把凤倾绝虏来的白眼人。
那人扛着一个破旧的麻袋进来,扔下,转身出去继续扛。
门打开,阖上,打开,阖上,打开,阖上。
黄昏落日,冬季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一次次射进室内。
屋内恐怖的景象一次次冲击僵立原地的一人一魂的神智。
最后一个麻袋扛进来。房门彻底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