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远在徐州,自然还不知道洛阳城中的变故,此时的他正在大都督府内设下鹿鸣宴,宴请在州试中脱颖而出的一百位新科举人,以示庆贺。
鹿鸣宴上,美酒佳肴,笑语喧天,每一位新科举人皆是满面春风,意气风发,一个个眼中都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尤其是像刘正这种多次进京赴考却屡试不中的士人,如今一朝金榜题名,得偿所愿,心中更是大感痛快,对萧恪更是深怀敬意。
若不是萧恪大刀阔斧改革科举考试,又怎么会有他们今日的金榜题名,一雪前耻呢。
一想到这些,每一个新科举人看萧恪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萧恪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到这些新科举人一个个都快要拉丝的目光,便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高声笑道:“今天的这场鹿鸣宴,是为了庆贺在座的诸位新科举人金榜题名,请诸位一起高举手中的酒杯,与我共饮此杯。”
言罢,萧恪也不客气,率先仰天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多谢大都督。”
这些新科举人在萧恪面前当然也不敢端什么架子,闻言纷纷起身,一个个都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在一片欢声笑语,各自将自己的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萧恪又给自己斟满了第二杯酒,高高举起道:“这第二杯酒,本应是我的兄长要敬诸位大宁的栋梁之才,但他此刻人不在徐州,也只能由我代为敬诸位一杯。”
一听萧恪要替自己的兄长大将军萧恒向他们敬酒,不少新科举人都面露错愕之色,显然不知道萧恪此话是从何说起。
萧恪似乎一眼看出了他们心中的困惑,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兄长执掌朝政三年,也深知省试之弊病,历届主考官本末倒置,重家世而轻学问,以至于不少士人空有满腹才华,却因为门第不高,一直报国无门。”
萧恪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果然不少举人脸上笑意全无,甚至还有几人低头不住叹息,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过往的心酸。
“因此,在我即将前往徐州赴任之时,兄长特意吩咐我,要我率先在徐州试行州试,实行弥封和誊录之策,杜绝考官徇私舞弊,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有才之士。”
萧恪此话一出,在场的新科举人无一不哗然。
他们本都以为州试只不过是萧恪这个徐州大都督为了填充徐州官场空缺而临时举办的一场科举考试,可没想到背后竟然是大将军萧恒的意思。
受萧恪之邀前来参加鹿鸣宴的经学大儒百里墨更是一脸错愕,随后不由轻轻摇了摇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虽说他一向视萧恒窃国弄权的国贼,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不管萧恒初心如何,但他此举确实为天下的读书人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使科举考试真正能够做到以才取士,而不是以门第取士。
萧恪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诧异和错愕,笑着继续补充道:“大家只管放心,州试并非是徐州一州之试,在座诸位的举人功名,吏部和礼部都是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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