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老夫站住!”
果不其然,萧恪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百里墨一声咆哮,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可以看得出这位经学大家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还是颇为硬朗的。
萧恪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百里墨,似乎都不屑于回头。
课堂内的学子顿时一片哗然,对萧恪的无礼显然很是愤慨,毕竟百里先生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天下读书人心中的楷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敢对百里先生如此不敬。
有几个学子愤怒之余,甚至想要上前跟萧恪理论,却被院长姜训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虽然他对萧恪的无礼也很是不满,但他知道萧恪绝不是他们广陵书院能够招惹得起的。
学子们尚且如此愤怒,百里墨就更不用说了,要知道他如今虽然是无官无职的一介白丁,但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代鸿儒,上至朝中高官,下至普通学子,谁在他面前不是谦恭有礼,何时受过今日这等奇耻大辱。
萧恪不仅出言羞辱他在前,如今面对自己的愤怒更是以背对自己,对自己没有丝毫尊敬之心,可谓是无礼至极,百里墨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恪面前,怒视着萧恪,厉声喝问道:“黄口小儿,安敢如此羞辱老夫!”
“百里墨,你怎可对大都督如此无礼!”佟庚看在眼里,虽然他也奇怪萧恪明明特意从下邳跑来广陵只为见百里墨,却为何在见到百里墨之外对他出言不逊,但如今的情况已经顾不上让他再多想,当即出言呵斥百里墨,担心他会冲撞到萧恪,到时候事情可就更不好收场了。
可他还是不了解百里墨,萧恒权倾朝野他尚且敢上书反对,又怎么可能会害怕萧恪一个大都督。
姜训见状也是心中暗暗叫苦,既害怕两人的矛盾激化,更害怕百里墨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毕竟一旦惹怒了萧恪,可是会给整个广陵书院带来灭顶之灾的。
想到此处,姜训慌忙上前,将百里墨拉到一边,低声劝说道:“百里兄,大都督绝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
“姜院长不必为我粉饰,我就是对他不敬,因为他不值得我尊敬,更不值得天下人的读书人尊敬。”萧恪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好!好!好!”百里墨怒极反笑,随后用手指颤抖着直指萧恪,再次厉声喝问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无愧于天下万民,你可以因为萧家一时得志不将老夫放在眼里,可你凭什么说老夫不值得天下人的读书人尊敬!”
萧恪毫不畏惧迎视百里墨满是怒火的目光,冷冷一笑,道:“就凭你因私怨而忘大义,置天下士子于不顾,就不配得到这些读书人的尊敬。”
“简直是一片胡言!”百里墨越发气急攻心,厉声驳斥萧恪道,“老夫只是因你萧家目无君王,不愿与尔等同流合污,因此不愿见你,怎么就是因私怨而忘大义了?怎么就置天下士子于不顾了?”
萧恪冷冷一笑:“这么说,百里先生你是承认与我萧家有私怨了?”
“非也!”百里墨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老夫与你们萧家并无任何私怨,老夫只是反对你们萧家把持朝政。”
“当然,若是你们萧家能够迷途知返,愿意归还大政于天子,老夫也可扫榻以待,引你为座上宾。”
类似的话萧恪已经听过太多了,心中不得不感慨有些读书人的忠君思想当真是根深蒂固,尽管龙璟得位不正,尽管龙璟登基三年没有任何建树,但在这些读书人的心中,龙璟就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大哥萧恒即使做再多的事,在这些读书人心中永远只是一个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
不过萧恪大老远从下邳跑来广陵不是为了跟百里墨争论这个问题,更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我知道百里先生对我萧家有诸多不满,但我今日特意从下邳跑来书院见百里先生,并非是因为我萧家之事,而是为了大宁千千万万个寒窗苦读的士子而来。”
“可百里先生一听说我是萧家之人,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赶走,对我避而不见,岂不就是因私怨而忘大义,置天下士子于不顾?”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百里墨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想要反驳萧恪,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从何驳起。
因为萧恪此时已经将他自己置于道义的制高点上,自己不论如何反驳,都是处于下风,反而落得一个因私废公的骂名。
他的学生们眼看着自己的恩师气被成如此模样,便想为恩师出头,上前跟萧恪理论,却再次被院长姜训用眼神制止,示意他们不要添乱,否则一律赶出书院。
不过姜训也担心百里墨会因此气坏了身子,便上前低声劝说百里墨道:“百里兄,既然大都督说自己是为了天下士子而来,不如就先听听他的来意,再做决断不迟。”
可就是这句话反倒是提醒了百里墨,他当即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说道:“萧大都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天下士子而来,若是老夫不见你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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