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出来镇场子,丫头们一轰而散。秦嬷嬷抱起萧如月,笑得和蔼可亲:“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萧如月点点头,秦嬷嬷夸了一句:“聪明。大少爷听了一定很高兴。”
秦嬷嬷把小孩送回去,李明宪问萧如月在花园里是抓蚂蚁还是挖坑。萧如月摇头说都不是,她叉着腰,摆开骂人的架势,用一种尖利的嗓音叫道:“破鞋、贱种、狐狸精、没男人不能活的**。”
李明宪脸上尤如乌云密布,他喊了一声,候在门外的秦嬷嬷立即应声,李明宪质问她怎么管人的,他严令不准府里的人对小孩说国语。
秦嬷嬷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现在管人的不是她,她补了一句:“这时段小孩子最要模仿,什么话都爱学。大少爷,不知囡囡学会了什么话?”
“给我查清楚,剪了那些贱货的舌根!”李明宪愤然大怒,桌子都拍烂。萧如月颤抖,也算是借机掩去听到酷刑时的震动。
褚良宵闻信匆匆赶来,解释事端,兼阻止李明宪的怒意。那些丫环都是未来少夫人的陪嫁,难免良莠不齐,因为事多,新人的规矩还没来得及教导督促。
旁边的秦嬷嬷,轻轻哼了一声。
李明宪冷了脸,喝道:“褚管家,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褚良宵忙说不敢,他马上交待下面的人把内院的事转给秦嬷嬷。李明宪嗯了一声,神情缓和下来,褚良宵又提道:“只是,这绞舌根,先生那儿不好交待不说,就是李家治下也没这么干过。”
李明宪冷笑,秦嬷嬷冷眼旁观,褚良宵神情一滞,他看了一眼小孩,萧如月心里一抖,只见褚良宵飞身外出,不一会儿,他又飞回来,手里多了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画眉,色彩斑斓。
褚良宵把鸟笼送给萧如月,问她小鸟叫得好不好听?萧如月两眼瞅着画眉。褚良宵把笼门打开,抓出画眉,捏鸟椽拔了鸟的舌尖,血滴飞溅,凶恶残忍。
萧如月发出尖叫声,很配合地哇哇大哭。
褚良宵对小孩说下午在花园里陪着她玩的姐姐们,就要像小鸟一样,被拔掉舌头,血会流光死掉,都是她害的。萧如月嚎得更大声,叫着不要死。
“褚良宵!”李明宪怒恼异常,轻轻拍打着小孩的背,让她不要怕。
“这就是李家百年治家的家训。大少爷就是杀了我,也是这句话。”褚良宵说道“剪人舌根的事,还请少爷三思。”
李明宪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褚良宵知道自己赢了:“那些嘴碎的,先赏五十掌掴。少爷觉得如何?”李明宪没有回应,看起来,他像在专心哄哭闹不休的小孩。
这当口,李明宪的某位未婚妻匆匆赶来,给她的丫环讨说法。
她问李明宪凭什么惩罚她的侍女?她的侍女说的是事实,萧如月确实身份低贱,不配和他李府大少爷同时同进,她是在替他管家,杜绝一切有害李府名声的下贱因素。
这位富家之女,气质就像公主一样高贵,质问的样子就像皇后一样凛然不可侵犯。李明宪正憋了一肚子气,很干脆地给她一个耳括子。
萧如月双手遮住眼睛,撇过脑袋,不去看那个气质美少女倒飞下楼的惨样。
褚良宵大惊失色,急飞出楼去救那女子。
因为这位富商之女真实身份是五鬼堂某代老堂主的孙女,真真正正的既尊贵又显要,就是李东海都得客客气气地供着哄着的主。李明宪这一怒这一巴掌,可不就把自己将来顺利继承五鬼堂的路子给堵死了么。
褚良宵非常地不赞同,看向李明宪的眼神,简直就是在控诉李家大少为美色误大事,或者说,为了一个小孩是非重要都不分了。
简三太太在雪梅的扶持下,应着新人的惨叫声上楼。她板着脸,捏着手绢,顶着珍珠粉的白玉指头,把里里外外的仆从全训了个遍,什么事都拿来烦扰少爷,都当这府里没规矩是不是?内院不成内院,前院不像前院,主仆不分,不识尊插,不守本分,这儿是简文公府,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儿。
褚良宵沉脸不说话,秦嬷嬷微低着头应声,一定好好管教院子里丫头们规矩。
“宪儿,你是李家将来的主子,这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杀了剁了自随意,犯不着大动肝火。”
“这府里的规矩还请姨娘多多费心。”
李明宪是坚定地支持这位简文公府曾经说一不二的女主人的。萧如月眼角扫过,秦嬷嬷的神色痛快而自得。简三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秦嬷嬷去整顿府里规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