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到长跑比赛,我又想起了那一年初遇高祈的时候。
眸子一沉,我再次瞥了一眼高秦酒野。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投给我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
我感觉心一慌,下意识把目光移开。
移开的时候又不小心撞上了聂尊的目光。
聂尊永远的一身黑色高领风衣,加上他如墨的细碎半长发,配上他那永远令人看不透的漆黑星眸,即使是在白天,他掠起来也如同一个暗夜下悄无声息的死神。
聂尊经常是无声无息的。他虽然偶尔淡漠偶尔浪荡,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沉默安静的。
就像我最开始来禁裂区的时候见到他一样。那时候他几乎不开口说话,就如同一个孤独的,被世人抛弃殆尽的人,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曾带有丝毫祈求。
我那时候一直都觉得聂尊是活在他自己世界里的人。可是后来想想却也觉得好笑,我又何尝不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呢?
我一直记得那时候的聂尊。
初见他,他就喜欢穿高领黑色的衣服,初见他,他不爱说话。
而我那时候很讨厌他,甚至憎恨他。
我记得那一天金发将我们两个分到西区,带给离情的时候,聂尊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对他说:“既然我的那半个恶魔人格在你身上,那么现在,我想她死,你能不能帮帮我?”
聂尊只是抬眼看着我,漆黑如墨的星眸淡然流转。
聂尊第一次开口说话,是在那一个月后。
他每天都要和我在一起,而我却几乎都是无视他,或者是投以冷视。
直到有一天,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的夜空,虽然依然无比黑暗,可是他眼睛里的光芒却好像可以化作漫天的星光。他就那样闪烁着他的眼睛,对我说:“黎慎,真希望你身体里的恶魔,可以永远在我身上。”
我则是冷笑着回应:“恶魔就是恶魔,你喜欢她也正常,因为你们都是一样,是没有心的魔鬼。”
但是聂尊却丝毫没有在意我的语言攻击,而是缓缓的说:“如果能有人永远陪着我,哪怕是恶魔,也无所谓。你说她是恶魔,可是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她在我身上,她就会陪着我。她陪着我,你也就一直都会陪着我。”
我发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聂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深处,那种永远无法摆脱,却甘愿与之彻底融为一体的孤独。
我承认,从那一天起,我对他的恨就几乎没有了。尽管每每想起杀死了高祈的那个恐怖的自己,和他是有着多么奇异的融合和共鸣,我也都还是无法发自内心的去讨厌他。
“在想什么?”聂尊一边移动,一边淡眸望向我,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性,但这随性却如同慢性毒药,会渐渐侵入心肺。
“啊,没,没什么。”我乱摇摇头,就再次看向前方,专心的辨别拉蕾尔身上那药剂的味道。
随着南区和东区的区界森林渐渐的接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和第一次来这区界森林的时候不同,虽然那次中了幻术,但是仍然感觉的到南区的安全。可是这次,眼见区界森林就在可视范围之内了,但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就越有一种忐忑。
绞s边跑动,边张口:“你们觉不觉得怪怪的?”
高秦酒野竟然也微微皱眉:“正常来说,除了幻倾所施加的庞大幻术在这区界森林守护,其实还应该有十三个猎捕者,为什么最近会弄出这么多怪事,还来了这么多外人。”
“猎捕者是什么?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绞s好奇的问。
高秦酒野冷瞄她一眼,但是这次却出乎意料好脾气的解释了起来:“除了你们看到的那个庞大幻术,还有十三个司洛私下安排的猎捕者。一旦你们那边过来了对南区的安定有所威胁的人,这是十三个人就会根据他们的判断,将其带走。至于带到哪里去,我并不知道。只是带走的人没听说有谁回来过,所以叫做猎捕。”
绞s饶有兴味:“哦?南区还会有你高秦酒野不知道的事?司洛不是什么都不隐瞒你吗?”
高秦酒野笑的狭促:“他确实不瞒我,只是这些事,我不想知道。”
绞s脸上充满兴致的笑容僵了僵。
我见两人随时都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连忙打断:“一会前面就到区界森林了,不过高秦酒野你说的那些猎捕者捕人的条件是什么?如果这些天南区发生的怪事是来自外区,那么为什么他们迟迟没有出动?”
高秦酒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沉,他沉默片刻,然后低沉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还没等我再追问,我就发现,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