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身体裂成几块散落一地,头和身体也分家了。
炸弹估计是被她吞入了腹中,而且火药力度很低,只是将她炸裂开了,别人没有受到伤害。
她的一只手被炸出了店铺外,此刻正一抽一抽的在地上蠕动。
周围的店铺里也都陆陆续续有人探出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们几个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见阿文的手还能动,就知道没什么事,反正很快就能愈合,愈合了再查原因也来得及。
可是正在这时,我的腿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男孩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是我没见过的孩子。他飞速窜到了过道上的那只阿文被炸飞的手旁边,然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孩童不应该有的目光。正在疑惑之间,,那个男孩突然弯腰把他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裂钥向着阿文的那只手扎了过去。
我感到事情的不对,直接就向着他窜了过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我刚窜到他的身边,随着一声咔哒,像是钥匙开锁的声音,男孩手里的裂钥已经插进了那只血肉模糊的阿文的手上的裂纹之中。
阿文四散的本来要蠕动着聚合的尸体,都突然像冻结了一样,停了下来。
嘭嘭嘭!血花四溅,血肉漫天。
那个小男孩,就这么在我的眼前受到了杀人的惩罚,炸裂成最完美的血花。
由于杀人导致的惩罚性炸裂会将一个人的**完全炸成血渣,不带丝毫形状。
于是,被崩了满身血渣的我就那样愣在了原地。
我感觉到鲜血从我的头顶哗啦啦的往下流,那些混合了筋骨肉渣的黏腻鲜血,汩汩的划过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锁骨,欢快的奔向我的全身。
身边响起众人的尖叫,我闻着这血腥场面所散发出来的混合着血肉的恶臭一样的腥味,整个人似乎都麻木了。
店主突然扑过来,跪倒在我的脚下,捧着那只已经冻结了的他的妻子的手,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我突然好想伸手安慰一下他,可是刚刚伸出一只手,我就发现,我浑身都是黏腻的那个小男孩的血肉,而此刻伸出的手,也仿佛是从地狱的冥河里刚刚伸出的血手,血淋淋的,充满了恶意。我愣了愣,茫然无措的看了看我的这只手。
店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惊惧的望着我,似乎想往后躲。
望着店主恐惧我的神情,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抽痛,可我却无法移动半分。
一股力度突然自身后抓住了我。
聂尊毫不犹豫的抓住我的一只手,把我拉回到他的身边。
我低头,看着聂尊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他带着的那只新买的手套已经被我手上的血污弄脏。他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目光冰冷。
杰帕迅速的走上前来,他冷静的蹲下身,拍了拍店主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一会就有人来送她的尸首去尸坑,你跟随着一起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大概是死伤在禁裂区太过平常,众人虽然报以同情的目光,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我发现,很多人都开始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西区的很多人我看着都很面生。
虽然一个区的区民有万千,面生很正常,可我似乎还是在此时此刻感觉到了,我这个新区主这半年以来的不称职。
聂尊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他又看了一眼那一滩血迹,然后拽着我往后走去。
“先回你的房间洗干净,再来一起讨论这件事。”聂尊下命令一样的口气对我说着。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任由他拽着脏兮兮的一身血迹的我往外走。
“杰帕这里就交给你了。”聂尊头也不回的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回去的一路上,聂尊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拽着我在天台上飞奔,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一身血迹。
只是到了13层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居民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刚刚杀过人的凶手。
这种目光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虽然始终无法记起我刺死高祈学长的那个场景,但似乎是这身血迹,让我想起来我是一个杀人凶手,于是,我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起抖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颤抖,聂尊抓着我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些,好像是在试图安慰我。
进了屋子以后,一直呆在我屋里为我清理我的那一桶脏了的箭的尤姬见到我一身是血,尖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先让她去洗干净,我跟你说。”聂尊把我拉到洗漱间门前,将门推开,然后轻轻的把我推了进去,关门前,他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我:“不要想太多,先洗干净出来再说。”
随着门被他关上,我像一个木偶一样,僵硬的将浴缸上面的龙头打开,然后又僵硬的爬进了浴缸。
我感觉到大股的水流从我的头上冲下来,稀释着我浑身的血污。
我颤抖着蜷缩起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