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的那场闹剧,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鼓起勇气,向门房说前来拜会李员外。
门房走了一圈,说老爷不在,他只好落寞离去。
走到无人的墙根,他深深吸了口气,退后几步,几个纵跃攀爬上院墙,顺着墙边的大树滑了下去。
徐老爹喘了口气。
站起来低着腰,鬼鬼祟祟地朝着内院行去。
李府不小,人却不多。
从未来过的徐老爹没过多久就迷失了方向。
“站住!”
徐老爹身形瞬间僵直,一动不动。
来人神情间有些不耐烦:“夫人要的棒槌,拿来了没有?”
徐老爹背对着此人,忙不迭地摇头。
来人语气放缓:“小姐那边马上要做法,你赶紧去把棒槌找来,要是耽搁了小姐的大事,有你好看!”
徐老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哈腰。
等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徐老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口浊气缓缓吐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徐老爹骇了一跳,拔腿就跑。
却见那人一脸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呐,哼!”
徐老爹跑到柴房,挑挑拣拣,心道:“秀秀嫁为人妇多年,那李叫花看似中气十足,实则脚步虚浮,只怕命不长久,许多事情,只怕早就没能成就了。她作为一家之主母,要保持威仪,心里压力只怕不小,此番寻来棒槌,莫不是要做那‘角先生’?既然如此,我得找块大小适中的棒槌才好。”
正寻思间,脚边踢到一物,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
徐老爹此刻无比虔诚地祷告上苍,心花怒放道:“果真是‘苦心人天不负,做起事来如有神助’。今日大事可期!”
原来徐老爹脚边的正是一只大如鸡子长如小臂的棒槌,且因生长缘故,一端留了些根须,另一头却环状肿起。
徐老爹拿起棒槌,志得意满,逮住一花匠问清了路途,昂首挺胸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再次见到李夫人,徐老爹心里不由慌张,低着头把棒槌递了过去。
李夫人接过棒槌,大喜过望,朝着一旁身穿玄色衣袍的女儿道:“女儿你看,最后一件东西也到了。”
随后……
李夫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她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徐老爹本是再次见面导致的心境大乱,此时已经调整完毕,听到李夫人问话,想起许多年前,尚未嫁做人妇的秀秀总是天真无邪不厌其烦地向自己请教各种问题,那时候,她也总是喜欢问:“这是什么东西呀?”
而当时尚未发福的徐老爹则总是卖乖讨巧地向她献宝:“这个啊,是……”
而此时沉浸在往事的徐老爹并没有听出两句话的不同,只见他笑脸灿烂,那一瞬间,胖脸上浮现无比温暖的光辉。
而在李夫人眼里看来,则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一脸谄媚恶心的笑容,用一种莫名猥琐的眼神看着她,轻轻说道:“这就是夫人要的棒槌啊!”
李夫人一棒槌打在徐老爹头上。
徐老爹保持着那个奇怪的笑容,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李夫人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这个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