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便给怀袖挽好了发髻。
财不外露是一回事,但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总得料理得齐整一点,出门买卖谈生意,才不会叫人小看。
怀袖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郦灵对她的镜子也感到很新奇,她从没见过这样照得这般清楚的镜子,雪翡姐姐告诉她这是西洋的舶来品,水银镜子。她听不大懂,只觉得厉害,果然秦娘子是个贵人。
倒也不急着出门。
以前在宫里,若是差事耽搁了得掉脑袋,她现在却没这样的性命之忧,就想慢悠悠地来。
脸上太素净了。
怀袖觉得天气好,心情好,不如给自己化个妆,往日住宫里,她都不想化,能丑到萧叡再好不过了。
怀袖浅浅傅粉,描了柳叶弯眉,她最近气色好,脸颊不用擦胭脂都透着粉红,再用小指挑了丁点绛红色胭脂,点在嘴唇上,薄薄涂一层。便如三月桃花一般,妍丽姝美。
怀袖还琢磨了下戴什么首饰,不戴点的话,光秃秃怪难看的,可是她离宫那时一件萧叡送的都不想戴,她自个儿又没什么首饰,打开首饰盒,最贵重的竟然就是临走时,萧叡非要她带上的那支玉兔抱月钗。
郦灵见着,这又是另一件古怪的事了。
秦娘子有那么多好东西,却没什么首饰。
怀袖犹豫了一下,雪翡猜到她心中所想,道:“姑姑,我见院子里的蔷薇开了,我去给你摘一朵来。”
怀袖笑着颔首:“行。”
郦灵伶俐地说:“我去,我去,雪翡姐姐手嫩,被花刺儿扎了就不好了,我去摘。”
她说去就去,没一会儿,就摘了一捧蔷薇花回来,别在怀袖的发髻上,倒也显得别致。
怀袖这番装扮之后,甫一亮相,便叫等在门口准备架马车的郦风看直了眼。
他自小跟着师傅学武功,没见过女人,下山以后为了还债四处走镖,平日里兄弟们偶尔去喝花酒,他因为要攒钱,也因为不好风月之事,从来不去,长到二十六七了,还是个童男子。
他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可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美人,都不能与秦姑娘相提并论。
米哥儿噔噔噔跑过来:“带我吗?带我吗?带我一起去看看吧。”
怀袖一笑:“你这么乖,当然带你啊。”
米哥儿盯着他看,小孩子直言不讳,他大大方方地夸:“你今天真好看,像是画上的仙子一样。”
怀袖说:“怎么今天嘴这么甜,又想问我骗糖吃?可不能再吃了,你的牙要蛀了。”
米哥儿红着脸说:“你不给我糖吃,我也要夸你啊。”
郦风自知失态,连忙收起目光,赶紧侧过脸,一本正经地道:“马车已经套好了,您今日是要去哪儿?”
怀袖道:“先去东市。”
女人嘛,还是爱打扮。
她先去金楼随便买了几件首饰,不至于以后出门也没得打扮。
然后再去买田。
打听之后,怀袖问到了一处田庄在卖,商量好明日亲自过去看看地如何,晚上她又带着一家人在酒楼吃饭,让米哥儿和雪翡他们自己点,米哥儿不认几个字,雪翡看菜单。
郦灵羡慕地望着她,雪翡姐姐和她一般大,却是读过书的,她以前以为雪翡是秦娘子的侍女,可她鲜少听说侍女也能读书。
雪翡只敢捡着便宜的点。
怀袖觉得好笑:“点就是了,我带够了钱。”
雪翡担忧地道:“姑姑,你最近花钱如流水,我一算就觉得心慌,还是省着点用吧。”
怀袖不管,再点几个大鱼大肉的好菜,直把雪翡给愁得皱起小脸,怀袖一见就乐:“怕什么,姑姑养得起你的。”
隔日。
怀袖和约好的人去城外看了田庄,觉得不错,便开始商议价格,她把嘴巴都说干了,终于便宜了几个钱。
她兴致勃勃地开始想,这个地可以种什么粮食种什么菜,她是农家女出身,小时候家里就种地,哪能不会。
两日后,卖田的人找上她,说是之前商量的事还要重新谈。
怀袖心里一个咯噔,心想,难道是觉得她是个寡妇,要欺负她吗?
却听那人说:“先前骗了您,卖的贵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重新给您个价,您按照这个价给我钱便行了。”
他给了个极低极离谱的价钱,折了一半的钱,简直是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