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慧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您,您没白疼他......”程慧慧边抽出纸巾擦拭眼泪,边朝曾老太太眼中含泪的笑了笑。
“是啊,我和小飞俩还是母子俩。但也就从那会儿起,小飞这孩子变了......”
“我理解,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程慧慧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来。
“就是把孩子逼急眼了!”曾老太太说“我这个当妈的人卑言轻,帮不了孩子啥忙;小飞就只能靠自己的倔强,以牙还牙的狠劲儿,去自己面对那些大孩子们的欺负,凌辱。”
“这期间我也向街道,派出所控告了老葛头当年做人贩子的恶行。嗐,我这头刚报告完,那头老葛两口子就给我扣上了打击报复的大帽子,领导们还是信他公母俩这一对儿大红人,积极分子,我的话没人听,没人信!”
“不过我揭了老葛头老底,虽说没起啥作用,倒让这家人一直怀恨在心。”
“程姑娘,我说到这里你该懂了,当年对门12号院里死了一个姑娘,老葛两口子红口白牙跟公安说,那个夜里他们看见了我儿小飞翻墙入院,就愣说他是最大嫌疑犯!这不是公报私仇是啥?!”
程慧慧没说话,摆手向摄录人员示意停机。
她轻声对摄录人员说:“你们出去休息一下,我跟大妈俩人单独待一会儿。”
手下的工作人员收拾好装备,退出曾家后,程慧慧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问:“大妈,我能看看您吃的啥药吗?”
说罢没等曾老太太答话,她便伸手打开桌上的抽屉,拿出了小药瓶。
“您吃的是止痛药?”程慧慧看着药瓶上的药名,接着问“大妈,您哪里不舒服啊?这药可不能随便吃!”
“人老了,这毛病那毛病说不好。”曾老太太不以为然的说“我呢感觉那儿不得劲儿了,就吃上两片,不碍事。”
“大妈,我知道你有心愿,心思未了。”程慧慧关切的说“您这身体不好好保重哪成啊?我带您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您健健康康才能替小飞申冤,才有精神头啊!”
“不用!不用!”曾老太太连连摆手,说“前院小丽就是大医院的护士,我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她吃个药,打个针方便得很。你呢,要想让大妈多活几年,就抓紧想办法,看看通过啥渠道能把我儿子的案子重新再审理。你能帮这个忙,我老太太就感恩戴德了!”
程慧慧看出来了,老太太身体很虚弱,尤其是在回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表面压抑的平静,难掩她心中起伏不平的波澜。
她不能不顾及老人家的身体,心理状态,若长时间在曾老太太过于激动,情绪大起大落的状态下继续对她访谈,真出现意外状况那就不是小事。
程慧慧便让曾老太太也先休息一会儿。
不管她现在和老太太是不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起码看到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堪忧,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