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训,反而破罐破摔,脸皮更厚了!
没有被爸爸揍过屁股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胤礽理直气壮道:“汗阿玛,孤睡不着。”
康熙一噎,冷着脸吓唬他:“现在不睡觉,明天早上就起不来,晚睡晚起会长不高,还不快闭上眼睛睡觉?朕看着你睡!”
胤礽见康熙坐在他床边,没有离开的意思,伸出手去拉了拉康熙的衣袖。
康熙:“又干什么?”
“要听睡前故事再睡觉,汗阿玛给保成讲故事!”
康熙皱眉:“睡觉就是睡觉,哪儿来那么多事,也不知是谁惯得你。”
当然是汗阿玛惯得啊!
“不听故事睡不着,”胤礽可怜兮兮,软磨硬泡,那粘人的小动作,就像是要往大人身上蹭的小奶猫。
小奶猫深谙如何能令大人心软,喵呜喵呜叫着,蹭蹭亲爹的脸颊,给了康熙一个香香的啵。
十箭连发,正中红心!
康熙窒息一瞬,眼眸蓦然瞪大,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心里头的花朵美滋滋地绽放开,暖流盈满了心田,不知不觉,康熙在胤礽的糖衣炮弹下再次放低了自己的底线,给他说起了《西游记》。
待胤礽悄声无息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被哄心花怒放的傻父亲这才回过神来,盯着熊儿子看了半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康熙走出殿外,吹着夜风:“梁九功。”
“皇上,奴才在。”
“你说,保成怎么就不怕朕呢?朕这是养儿子吗?怨不得人们都说儿子是上辈子来的讨债鬼,朕这是养了个娇气的小祖宗!”
大太监笑了起来:“皇上,殿下不知您是皇上,也不懂您的尊贵,在他心中,他只将您当做了父亲。”
康熙哼了一声:“三岁小儿能懂什么,朕问的是他怎么就不敬畏父亲!”
梁九功迟疑道:“比起敬畏,敬爱才更难能可贵,殿下喜爱着您,才不畏惧您。”
康熙不说话了,他赞赏地瞥了一眼梁九功,心情舒畅地摸了摸自己被孩子亲过的侧脸,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朝。
次日一早,胤礽指挥着徐嬷嬷给自己背上小书包,踩着阳光铺满的路,哼着儿歌高高兴兴上学堂。
不过,情况与胤礽想象中不同,学堂里头的小朋友加上他也就只有两个人。
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图图,胤礽高兴地向他挥挥手:“图图哥哥!”
胤禔冷冷瞥了他一眼,蓦然扭过头,不理他。
授课师傅清了清嗓子,令他们坐在他左右手,告诉他们今天需要学习的是《三字经》的第一篇“人之初”。
课堂上,胤礽频频去瞧图图,见他拿着课本认认真真跟着师傅朗读,想要引起图图注意的胤礽伸出蠢蠢欲动的爪子,揪住了邻桌图图的小辫子。
胤禔只觉得头皮一紧,立即转头怒视罪魁祸首。只见精致白嫩的小团子露出了傻白甜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睛像小鹿斑比一样。
胤禔怔了怔,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他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他怎么能笑那么傻?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没心没肺的奶包子还有胆子来问他理由!
胤禔耿耿于怀那么久,而奶包子早就将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得脸都涨红了。
胤礽后退了几步,身边的大宫女初兰暗暗焦急在心,低声劝胤礽:“钮钴禄娘娘刚入宫就是庶妃,与入宫十年的马佳娘娘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殿下的庶母。”
钮钴禄氏身后站着大清辅臣遏必隆,从家室而言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大伙儿都猜测她就是下一任皇后呢!
初兰得赫舍里一族的消息,心下有意带着太子殿下与钮钴禄氏交个好,却不想反倒弄巧成拙了。
胤礽毫不给面子:“汗阿玛说,庶妃是没有品级的,算不上孤的庶母,这后宫唯有太太与乌库妈妈是需要孤见了行礼的。”
钮钴禄氏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好一个伶牙俐齿,目中无人的太子!
脸色差点绷不住,她露出温和端庄的笑容,因强压住怒火,平白让胤礽感觉到她的面目狰狞。
初兰还想再哄,无论如何在今日都不能与钮钴禄家的女儿交恶啊!一旦她做了皇后,小殿下还那么小,日后可如何能抵挡后宫之主?
即使皇上还念着赫舍里皇后的好,可先皇后已经去世了,皇上不会让后位一直空悬着。
胤礽觉得今天的初兰怪怪的,以前都是她帮他解决麻烦,打跑坏蛋,现在她竟然胳膊肘往外头拐,还一个劲地说钮钴禄娘娘的好话!
初兰不跟自己好了,让胤礽感到不快,他看了一眼长得很可怕的钮钴禄氏,“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嚎,将附近巡逻的禁卫军给引了过来,初兰支开的其他宫女太监们纷纷围了上来,场面一时变得难以收拾起来。
初显熊孩子作风的胤礽哭诉钮钴禄氏吓唬他,要求侍卫将钮钴禄氏抓走。
禁卫军也感到尴尬,与小太子沟通不良,只能从能沟通的钮钴禄氏下手,请她远离太子,先行离去。
钮钴禄氏碰了一鼻子灰,气愤交加,甩袖离去。
禁卫军的成员多是八旗子弟,钮钴禄氏在宫内没有根基,选择退让避开情有可原,她也不想在现在得罪了八旗子弟。
小太子胤礽可不是轻易就能哄笑颜的,禁卫军只能将此事汇报给康熙。
花园外的走廊上,来阳光底下散布的庶妃佟佳氏搭着宫女的手,奇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那位主子,去花园偶遇太子殿下了,”宫女捂嘴笑了起来:“还将太子殿下给吓哭了。”
那位主子从入宫起就不断地在闹腾,这儿招惹招惹,那儿招惹招惹,娘娘们谦让着她,不过是畏惧她的家室罢了,看她那些手段,就不像个聪明的人。
佟佳氏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声道:“谨慎言行,无论是那位,还是太子殿下,都不是我们可以随意用来做谈资的。”
见前头喧闹,佟佳氏下意识避开,带着宫人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宫女与太监们哄不住胤礽,小太子哭诉着要找汗阿玛,初兰自知若是安抚不了太子殿下,她的好日子也将倒头了,一旦让皇上知道她做了什么,必定会将她调离殿下身边。
为了哄胤礽,初兰道:“现在这点儿皇上怕是还在批阅奏折呢!”
胤礽觉得很委屈,明明初兰是他的人,为什么要向着别人说话。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为什么要对钮钴禄娘娘这个陌生人笑的那么开心?
身边的太监与宫女们都听初兰的话,不听话的被安排做了粗使活,这下子,他感觉全世界都不捧着他了。
禁卫军长得高高大大,全是陌生的脸,身上还佩戴者刀,没有一个是胤礽熟悉的。
他看向了蹲在一边的小美猫猫,眼泪汪汪地投去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