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薛老头这边。
这么一番状告下来,因为自身底气十足,再加上英明的县太爷在断案过程中不偏不倚,除了那房契和十二两银子因为唐氏等人的胡搅蛮缠而状告失败,其他的,自己可以说是一告一个赢。
狠狠打了那不孝女整整二十大板,休妻也极其顺利,其他忤逆自己的不肖子孙也全都教训了个遍,顺便将他们全都驱逐出去清理了门户,九亩田契也全在自己手中,还得了那不孝女二十两银子。
按理说,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自己要告的人全都状告成功,该教训的也都教训了,心中的怒火该发泄的也都发泄了,他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等他平静下来后才发现,原本子孙满堂的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身边再没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他的心中也无限惆怅起来。
当案子结束,所有人都从衙门出来,唐氏等人和薛老头待得两块地儿已经泾渭分明。
衙门外,两方各自站在一边,谁也没有理会谁。
唐氏等人因为要等张兴原的牛车,而身边又有一个伤患,不方便挪动,所以才在此等候。
而薛老头呢,有些浑浑噩噩地走出县衙后,便在衙门外呆愣了许久。
就连面对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向来极爱面子的他也没怎么在意。
此时的他,内心是茫然的,完全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下意识便跟着唐氏等人的节奏,看她们待在这里,便也这么待在,只是不和她们待一起而已。
只是,唐氏等人跟他可不一样,人家只是在等人而已,等张兴原过来后,一大家子便呼啦啦地走了。
很快,这里便只剩下薛老头一个人,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那俩平时对自己极为孝顺的儿子,这次临走之前,别说跟他打个招呼,连看都没往他身上看一眼,便跟着其他人走了。
有些迷茫的薛老头又在那呆站了许久,这才四处张望了几下,辨认出回家的方向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却只有他一个老头子是形单影只。
上午临出家门时,他只换上一身衣裳,身上没带半个铜板。
原来家里存的十几两银子都被判给了唐氏等人,他没沾上半分,而薛琅静答应跟他换家具的那二十两银子,自然要等他把家具都交出去后才能拿到手。
所以,此时此刻,尽管他一个人便坐拥九亩田产,一间宅子,以及二十两银子,可他身上却是身无分文。
牛车也被他们牵走了,原来这牛车就不在他的名下,他更无法证明那属于自己,最后当然不可能要过来。
没有车子,而自己身上又连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来,想花个几文钱坐别家的车都坐不了。
本来先上车后付账也不是不可行,等到了地儿再给银钱就是了。
可这县城又不可能有直接去往赵家村的车。
别说赵家村了,可能连去他们新温镇的都不好找。
且就算有去新温镇的,也是到了镇上便要下,而他连个住在镇上的亲戚都没有。
这先上车后付账的方式显然是行不通的。
因此,若是不想走路,便只能专门雇一辆车了。
但专门雇一辆车的花费实在是太大,普通老百姓根本雇不起,他自然更舍不得。
如此一来,便只能靠两腿走回去了。
原本在来县里时,最后半段他就直接下车走路了,走了许久才走到县城,而在县里又逛了许久,今日走的路本就多。
在回去的路上,才没走多久,他便已经感觉双腿酸软了,可又舍不得雇车的银子,而且此时也错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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