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到:“那你觉得你快不快乐呢?你属于哪一种?第二种吗?”
“很显然,我当然属于第二种了!我接触过的好东西太多了,他们都进入不了我的心。我对所有东西的喜爱都很浅,只有像蜜蜂一样采过很多蜜,我才能从心中挤出一丝快乐来。这其实很累的。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我的成长环境使我成为了这样的人。挺悲哀的。”
梁超说话的功夫,非常自觉的把车速降了下来,他害怕自己话说多了,分神太厉害。稳健起见,他选择了降低速度。前方正好一一个隧道,隧道相当长,大约两公里左右。梁超曾经试着走过这里,快步走的话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穿过。隧道里面车的引擎声音被反射的非常的响亮,墙壁上闪着橙黄色的灯。
冷场了一阵,令毕红莲感觉到不舒服。其实梁超也想找一个什么话题来聊聊的,但是一时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不出说什么好来。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自己现在心中的疑虑:“你当真认为,艾伦教授是不会做什么害人的事情吗?”
“那是当然了!他是我的恩人啊!我相信他既然拿出基金来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来,怎么可能坐什么坏事呢?”梁超听到这里,瞟了一眼毕红莲的脸,他觉得那满脸都是天真的信任。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的理由:“但是,我观察过艾伦教授的眼睛,从眼睛来看。他不是一个特别慈祥的老人。他有些偏执的成分来里面。再一个,由你所说,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博爱的人,为什么建立基金会,却只给那些在车祸中受伤的儿童帮助呢。想必这是联系到自己孩子的事情才做的决定吧。如果真的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干嘛非得在乎本已经很可怜孩子是因为什么而受伤的呢。中国需要帮助的孩子太多了。”
毕红莲听到这里立刻恼火了,她的嗓门变大了,开始向梁超喊道:“喂!请你搞清楚!我认为有些人肯伸出援手已经不错了!不管教授每年能帮多少孩子,每年能出多少钱,他也是做过这些事情的,出过钱呢?那我就敢问梁超你,你到底为那些孩子又做了些什么呢?”
梁超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也很少为别人考虑什么,这两年他手的零花钱确实不少,而现在却想不起来到底都消耗在哪里了。他确实没有想过去帮助一些境遇差的孩子们。从来没有想过。
就在这个时候,随到旁边的行人路上,一味老者飞快的横穿过隧道路面。他就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有看到车开过来了。梁超大吃一惊,他立刻按喇叭提醒。可那老人已经突然从意识醒来,突然没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手里还拎着两袋子刚买的菜,脚下却既不前进也不往后躲。梁超心想坏了,他必须停下来。可是距离实在太近了,他使劲的踩刹车,然后车速慢的时候,他立刻打把把车头掉转方向。车被甩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车头擦着老人而过奔向了老人的左手边,而梁超把车尾甩到一个合适的距离,于是车就横着停在了老者的面前。老人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惊吓,什么都没会说就离开了现场。梁超长出了一口气,吓了个不行。而他转脸看毕红莲如何,发现她已经傻傻的盯视着车窗玻璃,眼泪就像没有拧紧的自来水管一样不停的流出。梁超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她是因为刚才的小事故联想起了她遭受的那次车祸。梁超只能说话适当安慰她。而说着说着,他发现他的话已经小到被淹没在风声中了。
把毕红莲送到她住处附近,梁超把她请下了车。毕红莲神情有些木讷,恐怕还没有转化好情绪。毕红莲看到梁超也一脸的无聊加无奈,她突然说。反正今天老娘心情好,叫你自己看看老娘的腿上吧。毕红莲今天穿过膝盖的短裙,她坐在座位把裙子往上提了一块,梁超发现自膝盖开始往上都有深深的疤痕,而且一片片的,十分密集。受了很大的罪的样子,两边膝盖不远,各有几条深深的手术印记,,那些刀疤交错着,那其中有两条疤痕特别突出。
“这下你可能会理解,我的腿原来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如果没有教授的帮助,我甚至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说到这里,毕红莲顿了顿然后强调说:“所以我不希望你去死命的寻找他的不足,人总有瑕疵的,如果你把任何东西放在腐烂的伤口上,就好像那个东西也跟着烂掉了。看东西不应该带这样的有色眼镜。”
梁超看着她那一脸天真,他一时间竟然被打动了,他真的觉得,艾伦教授,地下室,《世界》这些东西,本来不就是和自己无关吗?为何非得如此的较真呢?自己好像都有些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