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风尘仆仆地飞车一路赶回憩园,只是此时晓棠的心情已经跟过去完全不同,以前只是心底那句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我爸爸在支撑着她回去,现在却是深深的自责,从上次项梓潜的事情了结之后她就不曾回过家里,自己到底在胡乱忙些什么?!
一踏进大厅晓棠就碰到刚刚做完诊疗的年轻医生邵清贺,他的父亲当了艾家一辈子的私人医生,前些年退休之后就把工作交接到他的手上。多年离家在外晓棠对他并不熟悉,只依稀记得小时候他跟着老邵医生到她家玩过几次。那时他小小的连人都没长开,确实不似现在这般飘逸俊朗。
“我爸爸的情况怎样?”顾不得彼此间陌生,晓棠急急问道。
邵医生先是微微一愣,看了她几秒才耐心为她解释,“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年纪大的人患上肺炎这一类的病,都是不好根治的。”
“那有没有什么好的调理办法?”
邵清贺跟着叹了口气,“三小姐想必也应该清楚,艾董那个身体只有他自己能救,药物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爸爸是工作狂这点家里几乎无人不知,外面的人都以为大企业大家族世界的钱跟捡来的一样好赚,其实他们付出的艰辛往往比一般工作多上许多。这也是她最后把股份钱还回去的一则重要原因,她不能常伴父母身侧已算不孝,爸爸的血汗钱怎么还能花得下手?
见惯了病房里的生离死别,要宽慰每一位病人家属也是他的义务之一,虽然跟她不熟,邵清贺还是依照惯例安慰晓棠几句,“艾董的意志力一直很强,只要稍加注意,也不是没有完全控制的希望。”
晓棠朝他投以感激的眼神,想了一会又突然问他,“邵医生,如果人失血过多的话,应该用什么东西补补身子?”
邵清贺脸色刷的一下变红了,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窘迫地回答说,“三小姐,那个的话最好多喝点红糖水……”
噗,晓棠哭笑不得,“不是那个……是受伤流血。”
艰难地从尴尬中拔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要看伤在哪里。”
“就是,就是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见到邵清贺的眼光嗖的一下落在她的手臂四周打探,晓棠又紧跟着补充道,“不是我受伤,是我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邵清贺沉吟片刻才表态,“这样吧,我在市中心医院的骨外科就职,如果三小姐方便的话,把您的朋友带去给我看看。”
接过他交到手心的名片,晓棠由衷道谢,还笑着添上自己一点小要求,“以后别叫我三小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我的地位是平等的。”
晓棠说罢转身奔向二楼主卧,留下某个人在怔怔地站在原地遐想连篇,这样温雅舒心的笑容,他有多久没不曾见到?
卧室里父亲刚刚睡下,晓棠没有进去打扰,只站在外面隔着门缝端望着他熟睡的容颜,小时候他对自己一直不算和蔼可亲,总好过现在……
“随我来书房吧。”艾之谦不知何时已来到书房门口。
她非常清楚爸爸的病不是在装,他却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于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沉稳有力的步伐行至书房。
艾之谦从抽屉底下抽出一张字条递给晓棠,“这是阿姨在市的公墓地址,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如果你有时间到市的话,可以过去拜祭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正面坦率地提起她的亲生母亲,晓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谦哥,你们,为什么……”
艾之谦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其实这次我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正式接管家族企业,爸爸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他曾经说过,以后想跟阿姨葬在一起。”
“妈妈和大哥不在意?”其实她从来没有恨过阮安慈,甚至还有几分愧疚,毕竟是她和她的母亲扰乱他们原本正常的家庭生活,记忆以来阮安慈一直待她如亲生,现在她过世的母亲还要跟爸爸同穴而眠,留她一人……
艾之谦温然一笑,他比她虚长的几岁并非白活,上一辈的事情他或许也像她那样怨过恨过,到了如今却早已学会淡然包容,“他活着的时候已经跟妈一起生活几十年,死后也应该对阿姨做些补偿,何况这是老人家的意愿,我们做小辈的应该尽力达成才是。”
“所以,那笔钱你要不要拿回去?”他接着试探着问。
晓棠一怔,眉眼间淡淡的疏离表露无遗,“先放你那里吧。”
这丫头怎么就是一个死性子,“这么多年爸爸早已想通,你天生不喜参与商场争斗,把股份留给你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更好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他最想见到的无非就是有个人陪着你一起到老!”
想起楼下那位诊治完毕久久不曾离去且热情过度的邵医生,晓棠长吁一口气才轻声叹道,“谦哥,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原以为他自会收放有度,不再多言规劝,没想到艾之谦却忽然冷着脸话锋一转,“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叫雷拓的刚出道模特走的很近?”
他说的雷拓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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