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是谁?是这些曾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文武大臣。他们因功受封,与君同乐,本是天经地义。新法打破了这些规矩,同时也挫伤了他们的积极性,谁还肯为国家卖力?这是弊端二也;新法破坏了朝纲,朝纲废除,无论军民人等无纲可循、无法可依,国家岂不乱套?这是弊端三也;弊端之四……”
熊通早听得不耐烦了,将手一抬,说道:“得得得,新政一无是处,那么你再说说看,应该怎样处置斗大夫?”昭国老道:“依老朽之见,理应革除官职,贬为庶人,予以腰斩,以儆效尤!”熊通又谓景元道:“莫敖以为若何呢?”景元道:“臣赞同国老的提议!”
熊通见说,走下玉阶,用嘲讽的口吻说道:“好哇,看来你们今天是有备而来,要给斗大夫一个下马威……不过寡人要提醒你们,这全都是寡人的意思。你们今天上这里来,明里是冲着斗大夫,其实,是冲着寡人来的,是不是?”说罢,盯着昭箕半天不语,盯得昭箕心里直发毛,双腿一哆嗦,竟然跪在地上。熊通道:“你是三朝的元老,寡人本不想给你难堪,你却以老卖老,不服抬举,就别怪寡人不给你情面了。屈重,把他的‘政绩’给大家念念!”箴尹屈重当即从内宰托过来的一只盘子里取出一卷竹简读了起来:“若敖二十三年,昭箕任司徒,在给荆江构筑堤防时,克扣劳役粮饷一百二十担转入自己私仓;霄敖四年,昭箕任工尹时,借助修葺王宫,贪污金币三千二百镒;蚡冒十年,昭箕任左徒时,卖官、易官收受贿金两万镒……”
读到这里,熊通道:“好了……昭大人,屈箴尹念的都是事实吗?单是这几条,你就可死好几回了!还有圈占土地化公为私的,还有私设公堂、假公济私、谋财害命、滥杀无辜的,都大有人在。你们背着朝廷、背着寡人都干了些什么以为寡人不知道?这上面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寡人没有一一公布,可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熊通说罢,回到玉阶前,又声色俱厉地道:“数百年来,各大小诸侯纷争不断,对楚国的崛起更是处心积虑。周昭王的时候,三次伐楚;周平王的时候,遣卒戌申、吕以防楚,并在我楚国的东面布下汉阳诸姬……这一切,都是针对我楚国的。那伙人亡我之心不死,我荆楚不厉精图治就没有出路,不实行新政就要亡国!这么浅而易见的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懂吗?景元、昭箕,你们反对实行新政,不就想尝尝当亡国奴的滋味吗?好,寡人成全你们。寡人现在就宣布:革除景元、昭箕莫敖、国老一职,将二人同时贬为庶人,押往劳役营充当劳役,并设令尹一职,由斗伯比担任首届令尹,掌管百官。同时,在我荆楚上下,一律实行新政,过去的一切陈规旧律一律废除!”
新政颁布的第一个秋后,楚国迎来一个丰收年。
这天清晨,熊通同斗伯比、屈瑕、熊赀四人带着一帮随从离开丹阳,向东行去。望着道路两旁滚滚的稻浪,熊通高兴地道:“定是新政带来的吉祥!”斗伯比道:“是啊,国君,你看,那些收割稻禾的农人一个个笑容满面,显然是新政给他们带来实惠……”熊通见说,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田边一个老者跟前,和蔼地道:“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也下地干活呀?”
老者笑盈盈地道:“是啊,这位先生有所不知。我等原本昭府的奴隶。实兴新政后,昭家的私田充公,我们一家人也成为庶人,还分得田地。头一年就遇上这么好的年景,您说老奴能不高兴吗?”
五十七、夜游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