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和扑上来的妤婕紧紧地抱做一团。伤心、悲哀、欣喜、激动……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化着滚滚热泪从她们的面颊汩汩地流下来。随后,郧姜又将妤婕仔细打量一番,见她身裹兽皮,一副山里人打扮,不解地道:“妤婕妹妹,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妤婕道:“不是,真的是奴婢……公主,你看我光顾着说话……赶了这么远的路,快进屋里去吧……小主呢?小主在哪?”说着,快步奔到车后,高兴地道:“几年不见,小主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将斗谷於菟从车上抱下来,同他们娘俩携手一起进屋。
随后,妤婕一边为郧姜母子俩准备饭菜,一边诉说起离开郧宫后的经过……那天,妤婕被几个士兵拖到行刑的地方后,一顿无情的棍子劈头盖脑朝她袭来。开始,妤婕还能感觉到疼痛。后来渐渐的麻木了,只听见一阵又一阵“把把”的声音,那棍子就像打在别处一样。再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她哪里知道,士兵施刑时,饥饿的狼群正眼巴巴地守候在四周。当施刑的兵士离去后,窥伺已久的狼群便蜂拥而上。跑在最前面的那条狼张开血盆大嘴朝妤婕扑了上去。
紧要关头,忽然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箭正中狼的咽喉。为首的那条狼一蹦老高,随后倒在地上挣扎了一阵,不再动弹。那箭箭无虚发,接着又有几条狼中箭,没挨着箭的饿狼不顾同伴的死活,仍向前狂奔。就在这时,一条敏捷的身影一跃而起,冲到妤婕跟前,一把钢叉左刺右荡连挑带劈犹入无人之境。狼群一挨到那叉,非死即伤。没死的,纷纷逃窜,然后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背起地上的妤婕离开那里……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妤婕醒来时,发现躺在一张简陋的铺满茅草的床上。房顶上横七竖八的竹条表明,这是一间破旧的茅屋,墙壁是用石头垒成的,从石墙缝隙射进来的光亮告诉她现在是白天。她想爬起来,刚支起身子,浑身便像散架般的疼。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冲她叫道:“别动……”转眼门前出现一个中年汉子,手上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药罐儿,一股药香味当即扑鼻而来。当她的目光落在汉子的脸上时,不觉吓了一跳。只见汉子从鼻子到天灵盖全是白森森的骨头,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儿暴突在外。左脸凹陷,唇不掩齿,鼻孔朝天,没有鼻梁,活像从地狱跑出来的山精鬼怪。见妤婕吃惊的样子,汉子放下药罐,一边用手掩面、一边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妖怪,更不会伤害你……要不,我怎么会救你呢?”
看看面前冒着热汽的药罐,再看看大汉,妤婕很快明白过来,激动的泪水不觉夺眶而出,连声道:“大哥,是你救的我?谢谢大哥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爬起来施礼。汉子忙阻止道:“姑娘别动!”说着回到床边,一边给她喂药,一边道:“这算不了什么……姑娘是宫里人吧?犯了什么事?唉,那些人也真是太狠毒了……”妤婕将自己为保护郧姜公主的儿子触怒郧国夫人被施棒刑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得汉子义愤填膺。随后,汉子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叫石凌子,本是一家豪门的斗奴,从小父母双亡,因不堪忍受权贵的欺凌,逃了出来,躲进深山老林,隐姓埋名,以打猎为生。一次进山打猎时,遇上老虎伤人。石凌子不顾危险,挺身而出,从虎口中救出同伴,自己却被老虎一爪揭去面皮,从此便变成这副模样……妤婕动情地道:“大哥救了妤婕的命,如同再造,让妤婕怎样感谢您才好呢?”
五十四、途中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