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何人?”
陶幺冲着房檐上矗立的白衣男人大喊,那激烈的语气几乎要冲上去与那人厮打,然而白衣男人仅仅挥手便散发出无数道细腻蓝光在空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铺天盖地袭来,如同蚕茧般将深情激动的少年团团包裹其中。
蓝红交纵,扭转不开。
如今这场景突变,云姑娘惊愕不已。
“此物非凡物,将由我东西南北阁收录,靖王殿下可有异议?”房檐上的男人身姿如傲雪临梅,清雅脱俗之际如玉树临风,那飘然如雾的白纱和衣袂一点蓝色绣迹如谪仙般出尘。
东西南北阁?云姑娘听到名字的一刹,全身血液几乎倒流,脑子里轰鸣如雷鸣。
古书记载,四海外仙魔同生处为维持天下正邪平衡,上古仙君下凡于菩提岛修建东西南北阁,广收天赋异禀的少年少女归为门下,培养出的门人弟子各司其职,为维护天下苍生而存活天地之间。
无论江湖时过境迁数千载,只要不触及东西南北阁禁忌便不会引来其门人清除余孽,时光如白驹过隙,再不见东西南北阁之人,故此以为神话传闻。
眼下,云姑娘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简直颠覆她二十年人生认知。
“有劳君兰仙君。”靖王并没有丝毫惊愕,甚至从言语之间看得出他识得那人。
云姑娘突然感觉脑中闪过一丝印象,却太过迅速而无法捕捉,她清除的知道此刻她能做的只有闭上嘴尽管其变,眼前发生的东西已经为完全不在预料之内,如今这个关头,她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被困于蓝光编织成网中的陶幺已经显露他原本的模样。
纤瘦的身子如同白玉般散发着荧光,一头长发飘然如锦缎,不过那颜色不再是墨色,而是浅浅的粉红,如三月桃花般美艳,他发狂似的冲击着蓝光网,却一次又一次被反弹,直到嘴角流出半透明的红色血液。
“凤长安,你骗我,你骗我!”
少年尖锐的叫声惊碎院内绿叶,云姑娘下意识捂耳朵。
这场闹剧竟然被她看到了,混迹江湖做生意那么多年,云姑娘自认明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有多么危险,然而此刻已经不允许她退缩,只能躲在柱子后面默默看着院内的一切。
凤长安,是靖王殿下的名讳。
靖王面不改色,甚至嘴角带着疯狂的笑。
“你一直说人狡猾,既然明白,为何那么信任我?”
“你骗我,你骗我,凤长安,我不相信天下所有人,唯独相信了你,而你却骗我,你答应如果我找到妖魔记恢复妖力你便放我离开,你答应过我的……”少年已经癫狂,即便折断了指甲也阻止不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冲击蓝网。
云姑娘已经看到那双手上布满半透明液体。
断甲之痛,这份债在场所有人都要背负。
“我答应了你,而你并没有得到不是吗?”靖王双手附后,如同闲庭信步般走上前,在空中蓝网下驻足,仰着冷笑的脸,嗜血般的欣悦:“我救了你,你当初说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只是希望你陪我度过剩下的日子,人的寿命有限,对你来说我的一辈子不过弹指一挥间,然而你连这么短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你想走,你想走,那也要等我死了以后。”
云姑娘眼睁睁看着脚尖点立在房檐上的白衣男人翩然落下,步步生莲般走到她面前,蜡封的信封在她面前慢慢上升直到与她眉目比齐。
“姑娘身上有魔气,不妥。”
“仙君与其找我麻烦,不如解决眼前纠纷。”云姑娘被那一身净气逼退两步,扑面而来的清净之气让她感觉深处海底,冰冷压抑。
仙君眸光如练,看望院中陶幺的表情仿佛悲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事已经做完,剩下的全看靖王殿下何作为。”
神色恍惚的靖王殿下从怀里拿出一套银色镣铐,伸入蓝色光网中将筋疲力尽的妖精牢牢锁住,深秋萧瑟把他的话吹散,飘飘洒洒到云姑娘耳边已经听不清,不过但看那唇形,大概有段时间折腾。
“妖魔记劳烦仙君带走,撤了仙法吧,本王需带他去治伤了。”
靖王朝君兰仙君道,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仙君挥手,蓝光渐弱,靖王伸开双臂站在光下,稳妥地接住落下的陶幺,靖王猛然回首,看了一眼云姑娘,冷声承诺:“今日之事,姑娘功不可没,去告诉绯瞳小儿,他的事,本王倾力以助。”
言罢,他抱着怀中手指都不能动弹的少年走进屋内。
所以,她算是被利用了?还是说,是她害的陶幺被抓,再回不得仙魔道?
若是她带来的物件只是普通珍宝,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日之事?
“姑娘身怀魔气,切妥善处置。”面色淡然的仙君说完此话后御剑离去。
院内只留有云姑娘一人尚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