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皇宫沙园里是楼兰皇室先祖特意请能工巧匠制作的人工沙漠园林。
灿金的细沙不规则蔓延,夹杂的圆润鹅卵石在眼光下堪比翡翠,零星杂草像小碎花一样点缀在各个角落。
沙园面积不大,但处处精致巧夺天工。
原本楼兰是沙漠王国,但是因为百年前战火纷呈,楼兰这个人口不过十万的小国夹缝中求生存,凭借楼兰上古秘术顽强存活,最终无奈迁徙到这峡谷深处,建立了这么个地势凶险的空中王宫。
而沙园的建立,颇有缅怀故往的意思。
宫侍在沙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羊毛毡,又摆上矮几棋盘,熏上新碾的迦南香,安逸悠闲与世隔绝。
冷暖玉子打磨的棋子在棋盘上莹莹发亮,面容精美的男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棋局,轻微颤动的黑色睫毛黑羽翎一般优美修长。
静谧的沙园只能听到熏香内发出香料燃烧的窸窣声。
“你可真能沉得住气。”站在沙园门口的高贵女人声音温柔,微微扬起的唇角晕着莫名的温婉。
“啪嗒。”清脆的落子声清晰透彻。
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弯了弯红润饱满如花瓣一般的唇,白皙匀称的手指再一次伸进棋盒内,圆润微尖的两指夹起一粒黑色玉子不停摩挲。
“你母亲的西夜有可能被覆灭。”女人笑容依旧,但眸子里充盈的温柔却渐渐消散:“还有那个叫云降雪的姑娘,会死。”
“陛下非要如此逼迫吗?”男人终于放弃棋局,一子一子往棋盒里捡,缓慢轻柔的清理了残局。
三天前他接到暗卫的消息,阿雪那个小笨蛋竟然自己一个人入楼兰皇宫,且不说她从何而入,单凭她从红楼消失就已经骇人听闻了。若是她真成功进宫,那为何般若不告诉他,若是没有进宫,她又去了哪里?
西夜和子合的战争他虽远在楼兰,但战况却从来没有迟听。耶鲁枭的军马已经到了战场西面的穷山,只待希尔木兵力消弱之时全力拿下,平息一方战事再后期商和就好。
若不是耶鲁枭没有王印无法调动大军,还至于如此麻烦吗。
夭杀负责在西夜大军后方找出希尔木叛军信函,然而却一直没消息传来,伯虞从不担心她的忠诚,但是眼看西夜与子合交战正激,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出了问题,那便是满盘皆输。
西夜王被大王子挟持的事情西夜大臣并不相信,而西夜王却被希尔木下药一直昏迷不醒,希尔木盗取王印代理国事,若不是耶鲁枭在一旁虎视眈眈,八成这个胆大包天的大王子直接弑君夺位也未可知。
伯虞缓缓从地毯上站起来,困倦地捶捶衣袍下的腿:“绯瞳现在不过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此次来西夜不过作为使臣为姑姑和亲送行,既然已到西域,本凭往日恩情绯瞳特意来探望陛下,谁曾想陛下竟然封锁登云宫,甚至不惜联系外敌谋害绯瞳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女王陛下如此决绝,当真不念一丝旧情吗?”
男人含笑的问句直接让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白了脸。
“你......”
本想质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凭什么无凭无据指认她勾结外敌谋害云降雪,但是她看到那双平静的璨红双眸,话语哽在喉间就是无法说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她知道她的做法不近人情,但是为了给尘儿一个解释,为了她可笑的女王尊严,她必须这样做。
凤绯瞳,这个已经长的比她还高出许多的男孩子真的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他了。
“瞳儿,我不会逃避我的过错,你恨我怨我都可以,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更不会告诉你云降雪在哪里。”
不可一世的女王陛下不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她转身离开,高挑的背影莫名孤寂。
一阵风沙飞扬,一身漆黑的男子鬼魅一般降临在伯虞身边。
“主子,有消息了。”
男子附在伯虞耳边嘀咕,伯虞的脸色越加平静。
“蒲犁......东涯......”
向来保持中立的国家竟然加入了战争,攻打子合不留一丝余地,一天之内便把子合打退十里,这般攻势简直是要报血海深仇一般,是什么理由让蒲犁如此大动干戈?东涯又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伯虞觉得不能再这么慢吞吞的了。
“今夜动手。”
冷漠沉静的吩咐,四个字重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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