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储君公主的般若是不被允许出楼兰宫城的,万丈宫墙在悬崖峭壁上,若没有升降篮根本无法从高峭山壁上建立的宫殿里安然到达地面。
储君公主拥有执政权却没有自由,宫殿里的占星师有权利限制储君公主的自由,说好的要陪小皇子游玩楼兰又怎么能失约。
脱下一身洁白修身长裙,换上米白色楼兰侍女服饰,围着洁白头巾只漏出一双灿金色瞳眸的储君公主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俏丽端庄的面容亲切如母。
年纪尚小的皇子看着储君公主把银珠子放进竹篮子,上面盖了一层棉布。
“这是干什么?”凤绯瞳伸手掀开棉布看看篮子里滚来滚去的银珠子不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笑的狡黠的公主牵起男孩的手,灿金色的眸子笑成月牙。
他们穿过洁白的雕栏画柱,穿过藤蔓编制的矮墙,避开穿着米白色一群的侍女,躲过层层侍卫巡视,从小生在这里的公主谙知出宫门道,他们来到了一扇被藤蔓掩盖着的废弃石门前,石门上有几个小坑连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储君公主从篮子里拿出了银珠子,一个一个按进去,石门打开了。
石门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幽深阴冷,漂浮着血腥气。
“这是占星洞,洞下面是连接罗密河,潜水过去就能到西城门。”般若从脚边捡了一颗石头往下一丢,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沉,最后消失。
凤绯瞳伸着脑袋去看:“好深。”
然而他话音还没结束,一只手突然推向他。
“啊——”
惊慌失措的男孩头朝下栽进了黑洞,突如其来的黑暗和压抑带着失重感不断下坠,脑子被耳边灌进的风呼啸的发蒙,然而身体还再下坠。
般若公主把篮子往胳膊上一挎,笑着往下一跃。
从河里湿漉漉地爬上岸的凤绯瞳脸色发青,璨红的眸子四下观望,看到四周草木林立,鸟鸣兽啸不绝于耳,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凤绯瞳回头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然而没有一个人出来,全身湿透的男孩有些无措。
常年居住于深宫的皇子第一次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害怕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纤细脖子,几乎让他无助到窒息。
踩着青草铺成的地面,在森林阴影下一步步往前走,踩下的脚印湿哒哒的。
楼兰国女人为尊,大街上出来工作的多为女人,少部分男人也是胆怯羞涩的做些轻松的买卖辅助女人们。
凤绯瞳刚走进西城门便看到大街上满是女人们工作惊愕的左顾右盼,然而更多是那些女人们打量面容精致柔美的男孩。
一个相貌精美面庞稚嫩的男孩走在楼兰街道上与一个娇羞柔嫩的小姑娘走进了凤鸣国街道并无二异。
虽说楼兰四季如春,但对于全身湿透的男孩来说一点微风就可以让他抖三抖。
“咕噜噜~”
凤绯瞳捂住肚子,白皙的脸上微微一红。
周旁的的女人们放下手头的活计看着路中央走走停停的大男孩,都在回想那样好看的男孩子是哪家的小少爷跑了出来,毕竟那大男孩虽然全身湿透,但那一身锦绣绸缎并非普通人家能穿得起。
茶铺里喝茶的男人尖耳猴腮,自打看到街道上那抹狼狈孤寂的身影便开始露出阴险下流的奸笑。
下流男人看着青年站在包子铺前彳亍便丢下一个铜板在茶桌上起身走过去。
看着热乎乎包子直吞口水的凤绯瞳实在挪不开目光,之前在清净殿没少挨饿,那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后便更害怕饥寒交迫。
人是不能惯着的,惯成了习惯便再难改变。
失去后也会变得更加煎熬。
“小公子,要吃吗?”包子铺里的女人用油纸包起一个软绵绵的大包子给眼睛都看直的男孩。
凤绯瞳咬咬牙,最后还是摇摇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那就算我请你。”两个铜板交到了包子铺老板手里。
面容柔美精致的青年看着包子送到他手中,手心里热乎乎的感觉暖进了心窝里,他虽然听不懂这些人说的话,但从动作也能依稀判断出大概意思,他抬头看‘请客’的男人:“谢谢你,我朋友找不到了,等她回来就给你钱。”
他说的中土话,对方笑眯眯的脸愣了:“你竟然不是楼兰人?可是......”
青年红色的眸子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干净的像颗琉璃珠。
之前般若公主一直用中土话与之对话,他也没有太大感觉,如今才发现他们语言竟然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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