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黑袍子老头再也等不及了。
他的爱徒雪月自从用药浴吊回性命后身体情况一直不容乐观,性格孤僻的姑娘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和不熟之人有过多亲密之举,因此养伤期间连个人照顾都没有,他一个做师父的又不能整日贴身照顾。
担心爱徒出事的老头子决定让自己两个徒弟的婚约早日完成。
自小为师父之名命从的雪月只是悠悠的看了一眼屋子外面站着的下弦月,然后沉重点头。
九手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徒弟轻客向来喜欢恣意妄为,更何况这次回来还抱了一具尸体,精明如九手又怎么猜不出事情缘由,但是人死如灯灭,那个女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轻客就可以孑然一身安心娶雪月过门了。
但是轻客显然没有决定好好听师父的话,向来纨绔轻浮的笑脸早已被深沉冷漠取代,他听到师父下达成亲指令之后只说了一个字:“不。”
冷淡疏远,一个字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把他单独隔离在一个寒冷孤寂的世界。
以前轻客虽然经常与他师父顶嘴,但师父交代的事情他还是会如期完成,而现在的拒绝干脆冷漠,显然不是曾经戏言。
于是勃然大怒的老头子一脚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徒弟踹开好远。
躺椅上的雪月也没想到轻客竟然敢如此明了的拒绝,要知道轻客是九手三个入门弟子中最胆小最听师父之命的一个。
摇摇晃晃从墙角边站起,轻客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还一口一个:“请师父原谅,请恕弟子不能听从师命。”
这样的轻客哪里是别人印象中的那个纨绔男人,凄凉的请求和卑微的姿态简直让人于心不忍。
然而轻客的举措却让老头子更加生气,浑身乱颤的老头子指着地上不断磕头的男人,声音急促:“你,你竟然敢......你真当我老头子好欺负啊,轻客啊轻客,你难道忘了你入我师门的时候给我保证过什么吗?你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
“徒弟不敢,只是徒弟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若是娶了师妹,那岂不是耽误了师妹一辈子,师父你又于心何忍?”轻客再抬头,竟然已经湿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轻客一生恣意,无论是学习医术还是游戏人间,无论遇到多少挫折坎坷都是一笑而过,风花曾经调侃过‘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轻客师兄更从容恣意的人了’。
然而现在的轻客却因为一桩婚姻湿了眼角,可见他心中凄苦。
“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可以忘了她,时间会帮你。”九手显然也被轻客这个徒弟的泪水惊到了,于是他口气和善了许多,甚至有一种劝告的意味。
轻客摇摇头,神情凄凉:“师父,我做不到,就像云楼主思念兰公子三年一直不能忘怀一样,这是刻进我心头的一把刀,所有的疼痛思念无一不从此而起,师父让我怎样忘记啊?”
几乎是嘶吼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客房,让躺椅上的雪月都不由得落泪。
她一直守在云降雪身边,看着她三年相思痛不欲生,看着她每年到天澜寺梅花林中缅怀,那时的云降雪全身笼罩着悲伤地云雾,无人能解,无能能替。
现在小姐走出来了,难不成要换成轻客吗?
“好,好,好,那你给我说,你师妹怎么办?你师妹的伤势太过严重,今后她可能连剑都无法提起,你说,她该怎么办?谁去照顾她?”
什么?
雪月一下子如雷灌顶,整个人都被师父的怒吼惊的呆滞。
什么叫做今后无法提剑?
轻客也被九手的话惊到了,讷讷的抬头看着躺椅上虚弱的姑娘。
“她肩上的筋脉被野兽咬断了,之后没有妥善休养还持剑久战,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从今往后安心学习医术就行,不必习武了。”
九手语气冷漠,但是看着雪月的眼神却含着无尽的心疼。
这个女娃娃是他手把手带大的,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成才,现在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这个做师父的如何不心疼。
轻客咬咬牙,然后磕了头:“师父,我愿意照顾师妹一生一世,但是请师父同意我以兄长的身份在师妹身侧,请师父成全。”
“不用!”
冷酷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书生打扮的下弦月在三师徒的目光中走进屋子,然后朝九手跪下,目光诚恳:“九手老先生,晚辈下弦月斗胆,若您不嫌弃晚辈粗鄙,请将您的爱徒交给晚辈照顾,晚辈可以向您保证此生此世护雪月安稳,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你就是三年前被灭门的那个下家公子下弦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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