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再快点......”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丛林中奔跑的两抹仓皇身影渐渐放慢速度。
白溪扶着一棵百年老树气喘吁吁,难看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汗如雨下,黑色的发丝粘腻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
满脸焦急的雪月提着染血长剑眺望远方,确定没有人追来才松了口气,看着白溪都有些发紫的脸难免于心不忍,白溪本就气血不足身体欠佳又玩命逃跑,看上去多少有些可怜。
“灵剑山庄的人当真是无耻之极,武林大会胜败常事,他们竟然暗下杀手,还呼吁整个武林豪杰追杀,简直可恨。”
就连向来冷漠的雪月都气红了脸,提着长剑的手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几乎算是咬牙切齿的愤愤模样。
“你怎么不说是你家小姐树敌太多?”
白溪冷冷一笑,虚弱的口气极为讽刺。
早已熟知白溪为人的雪月并不与之争吵,只是凉凉道:“那些追杀的人可都是将你当做了楼主,若不是你还有用,我便抛下你一走了之,让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杀了你,也省的他们真找到我家小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溪脑子里瞬间苍白,几乎是顷刻之间她已经颤动不已,从未有过的失态,从未有过的惊慌,她一把抓住雪月的衣袖,声音哽咽:“你刚刚说,我可以代替云降雪去死对吗?你说我若是死了,云降雪就安全了对吗?”
“这是当然,你这张脸连我都被骗了那么久,更何况那些外人,他们若是将你当做我家小姐而杀了你,我家小姐自然安全了。”
不留一丝情面地甩开白溪的手,掏出丝绢开始擦拭长剑上血迹的雪月满不在乎的回答,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什么可问,动动脑子都该明白的事。
原来如此。
难怪封十三说什么都要她代替云降雪留在雪月身边,说什么让她绊住雪月等人的脚便于他专攻罗刹宫,说什么计划结束就可以带她离开,骗子,骗子。
只不过是将她当做替死羔羊,哪里有半点情谊?
白溪痛苦的闭上眼,感受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想着那年花影灯下,面容清雅的公子将她解救出泥泽;想数年朝朝暮暮,温柔儒雅的男人相护身侧;想着流年已逝,举止优雅的男人看到的永远不是她。
棋子她认了,别人的替代品她也认了,但是为什么到最后她的作用不是代替别人留在他身边,而是替他爱的人去死?
只是留在你身边默默看着就够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心愿都不能满足?
白溪用手捂住嘴,将所有哭泣和伤痛闷在心里,感受着眼泪从指缝渗进嘴里,品味着那丝苦涩,心中早已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爱情足以让一个高傲的人低下高傲的头颅,爱情足以磨灭一个人所有的傲气。
谁先心动,谁便万劫不复。
看着白溪把自己缩成一团,雪月紧蹙眉头:“你又怎么了?我们必须赶快走,前面是江州城,进了城那些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最重要的是,她接到下弦月的消息,小姐就在江州城药馆里。
下弦月让她带白溪一起到江州药馆,雪月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那些想要杀小姐的人杀了白溪,即保住了小姐有减轻了她的负担,但是下弦月来信中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保护好白溪,日后还有大用。
“喂。”雪月看她没有动静便用剑柄碰碰她。
白溪缓缓抬头看着雪月。
雪月当即被那双眼睛吓到了,充斥泪水的眼睛满布血丝,漆黑的瞳孔没有半点光泽,像是死人一样毫无生气,灰暗阴冷的目光夹杂着绝望凄凉,那双眼睛不知饱含了多少伤痛才能这个样子。
......
换上一身粉色长褂,交襟领下系着红色玛瑙吊坠,虹染换回侯府日常侍女的装扮,一丝不苟的样子端庄许多,但眉宇间透漏着清纯之气。
“虹染,时辰差不多了。”
屋外流火轻叩门扉,灼目的红衣翩若红火。
打开木门,虹染笑的极为开心:“流火姑姑也跟着侯爷来雁山可真少见。”
“今年情况特殊,你可知刘隽被杀之事?”
两人结伴而行,路上叨念着江湖琐事。
“刚进药馆就听小丫头们碎嘴子,说是死在万途林,灵剑山庄还从万途林搜出云楼主的玉佩,听说是云楼主之母白千裳的心爱之物,世间仅有一块,质地独特绝对不可能仿造。”
虹染唇角微勾,一抹会心笑意和善亲容。
“可不是,云楼主背了这么个黑锅,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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