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得诡异的伯虞摇摇头,也不指明她说错了什么,仅仅是爱抚她惊吓过度冒出冷汗的额头,过度温情让云姑娘毛骨悚然。
撑蒿的船夫是清瑱,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坐在甲板上的明桵一边警惕周边动静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撑蒿的青年,看着湖面上其他画舫一些姑娘偷瞄清瑱,明桵带着自豪意味笑笑。
“靠岸!”
船舱里传出伯虞温和的命令声,清瑱道了句‘是’便调转了船头,明桵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浮土,直接一手扣住船蒿。
“你去休息,我来。”
两人眉目相交之间便是温情流转,清瑱微笑撤了手,很是放心把手中船蒿交到明桵手中,但他并没有听话去休息,反而坐在明桵之前坐的地方看起了周围风光。
洛城风光是凤鸣国一绝,冬日洛城银装素裹妖异异常,秋日洛城金飒遍野万物飘香,夏日洛城绿荫清凉满目苍幽,而春日洛城便是花鸟鱼虫各展身姿,满城尽是繁华优美之景,就算这湖水也是倾尽所有绿色展现生机。
爱享乐的云大小姐修葺降雪楼直接来到洛城,花了重金买下四面环山的洛城郊野。
——瑱儿,待公子功业有成,我带你游遍凤鸣国,看风土人情风光景象,听举国上下音声鸟鸣,你可愿等我?
——天长地久有时尽,心如磐石难转移。
目光中只承载撑蒿男人身影的青年把唇角扬得高高,矜贵的气质透过简洁的家仆素衣悠悠洒洒倾泻而出,身材修长的青年把身体挺得笔直,黑直的的长发用发带束在身侧,余出的发带垂在胸前,悠悠荡荡满是有情。
明桵撑蒿的同时悠悠问:“瑱儿,想家了吗?”
笑意朦胧的青年缓缓摇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谈何想家?”
“颜家的人已经放话,若武林大会不见你归家,便要联合万俟山庄上侯府要人。”明桵一张生硬的脸难的温和,但凉薄的语气依旧如万年寒冰。
清瑱目光微寒:“所以,你打算赶我走?”
“你大姐颜卿墨要与万俟山庄大少爷成亲,作为颜家独子,难道不该回去看看吗?”
湖面寒风把男人冷硬的面容吹得更寒,生硬的话把眸底深处一丝情绪完全遮掩,一身冷冰冰的气息好像石头打造的人,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所以,你打算赶我走!”
一样的话,从疑问变成肯定,面容清雅的青年消极一笑。
“瑱儿,听话。”
湖面涟漪扩散更胜,圈圈涟漪仿佛年轮绽放,面容清白的青年鬓前长发高扬,拂过他清俊的面容,耳边磁性的嗓音几乎无声。
缥缈的声音好像回到七年前,伯虞候还仅仅是个被剥夺皇姓的小皇子之时,身为贴身侍从的明桵找到他,一身青衣的男人轻轻朝他伸出手:
“愿意和我走吗?”
那时的他还小,看着对方冰冷的脸泛起温情,小小的少年绽放出清澈透明如薄煕一般美丽温暖的微笑,他把自己纤细柔弱的身后放进对方宽厚异常温暖的掌心。
“一会永远带着我对吗?”
“只要瑱儿听话。”
于是,他听话了。
整整七年,从单纯无知的少年到如今淡定从容的青年,无论对方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拼尽全力去做。
暗地陷害刚直不阿的朝中重臣逼迫对方为自家主子铺路,毒害夺权路上小绊脚石,铲除后宫不该出现的妃子皇子......一切违背他原则的事情为了明桵他做了,但是现在那个说了要一直带着他的男人说让他走。
清瑱无力点头,对,他会听话,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对方一句话他可以去生去死,去为对方拿回对方要的一切,明桵之于他就像哥哥,父亲,师父......甚至是其他更重要的存在。
心,不过拳头大小,狭窄的地方早已经撑不下其他任何人。
整个人要一点点从心脏离开,痛彻心扉,撕心裂肺,无论如何都不能存在,扯着血肉划拉着血丝也要分离,因为他要听话!
“你何时来接我回家?”
清瑱朦胧着双眼看着撑蒿的男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沾着血的刀子刻下。
“待天下归一,四方平定,我必定亲自接你,兑现我曾经向你许诺的誓言。”
男人声音慷锵有力,字字声声戳破寒风薄煕,狠狠戳进清瑱心窝。
“好,那我便在花前月下,摆下清酒银樽,静候佳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