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还是一无是处虚伪做作的现在,她骄傲自负的天性不允许她露怯,更不会允许她像一个失败者那样失声痛哭。
哪怕凄凉收场,也绝不能掉一滴眼泪。
然而云斐的行为彻底让她不知所措,对她有别的感情吗?一个夺走她全部的男人和他说话超过一炷香都很艰难,又谈何感情?
可是,云斐为什么不明言拒绝万俟凜的说辞?
畸形的爱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我和他,应该是敌人!
云降雪用力攥住敞开的窗户,用尽全力狠狠关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让一旁的万俟凜倒吸气,云降雪全身散发出的阴冷有那么一丝和云斐动杀气时相像。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渴求,云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关上的窗户,喃喃自语,遍身悲切。
“我想我娘,我想我爹,我想要家,我想没有什么养子插在我和我爹娘之间,可是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更没有什么奇怪的感情让她手足无措。
曾经她以为为父亲盗来刃血琉璃弓就可以换父亲一个赞许的眼神,曾经她以为站在血雨腥风的巅峰就可以让母亲回到身边,曾经她以为那个人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我是个笨蛋,我是全天下最蠢的笨蛋......
眼睛干枯发疼硬是滴不出一滴眼泪,云降雪握拳狠狠砸向窗户,泛白的骨节瞬间变得通红,雕着兰花的木窗裂来了一道野兽齿缝一样参差的细缝。
被云姑娘跳跃的话弄的摸不着头脑,但是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万俟凜拍拍云姑娘瘦弱的肩膀:“你还有我这个哥,哥说了会保护你。”
“说话算数吗?”
“算!”
但愿如此。
伯虞侯府此时乱作一团,云姑娘被万俟凜护送从后门进入侯府时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洗去一脸青药的脸上还带着五道细长的伤疤,云姑娘毫不在意的袒露着,她不怕留疤,降雪楼多得是去除伤疤的奇珍异材。
“米丫,府里怎么这么多护卫?”
云姑娘拉住神色匆匆的小丫头,平时调皮捣蛋的小丫头唯唯诺诺,看到是云姑娘后悄悄附在云姑娘耳边低喃:“有人要杀侯爷,皇上特意拨出一千羽林卫保护侯府上下。”
谁敢杀那变态?
突然意识到日子不太对的云姑娘莫名其妙问:“今天是正月十一吗?”
“什么啊,今天十三了,阿雪你怎么连日子都不记得了?难道是侯爷给你假期你玩疯了。”米丫压低了声音和云姑娘逗趣。
感觉一阵凉意的云姑娘努力做出笑脸:“我知道的,逗你玩。”
十三号,今天竟然已经十三号了,她竟然睡了两天,但偏偏没有一个人告诉他,那么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伯虞放任她失踪两天?还说什么放她的假,开什么玩笑。
浑浑噩噩跑到书房,浮潋一如既往守在门外,看见脸色发白带着伤痕的云姑娘好心问了句:“阿雪姑娘你还好吧?”
“多谢关心,我很好。”一脸僵硬的云姑娘努力摆出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可是脸上的伤口扯的有些发疼,不管不顾的推开书房大门,伯虞和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摸索书页,听到门口动静便抬头温柔一笑:“阿雪,你终于回来了。”
“你知道我去哪里了?”云姑娘蹙眉凑了过去。
“你有一群很贴心的朋友。”伯虞微笑着从书桌夹层中抽取一片打磨光滑的竹片,上面雕刻着几个字:雪暂住东驿站,请担待。
担待个屁!
云姑娘一手夺过竹片塞进衣袖,突然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摸出来竟然是那根雕着祥云的木簪,没有丢掉,大概是被云斐一同带去东驿站了。
思来想去,云姑娘终于伸手牵过伯虞摸着书页的手,温暖的触感好像刚从温水里出来,她把木簪放入伯虞手中,吃力的做出平常圆滑虚伪的模样: “这是我在花宴上得到的,看在你是我客人的份上,算是客后礼品吧。”
“那还真是多谢云楼主美意了。”伯虞弯着他红润饱满的唇瓣,温柔的笑意在话语间沉溺如蜜糖,他细细摩挲着木簪,缓缓伸出手,木簪在他宽厚修长的手中静谧典雅,他温和的请求:“可以为我挽上吗?”
云姑娘盯着木簪半晌,木讷小心的拿过木簪,踱步到伯虞身后,郑重其事把木簪插在他用白色锦缎挽起的发髻里,感受冰凉滑腻的发丝从指间划过,心思一阵悸动,而这个男人不动声色之间便是清淡如云,俊逸非凡。
长得好看就是好,一根便宜货的木头簪子都能戴出玉簪的效果。
云姑娘刚想口是心非恶意嘲讽时,身形匆忙的人从门外走进来,完全把云姑娘当透明。
一板一眼的明桵管事恭敬行了礼:“侯爷,东涯高阶进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