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路雪还真的想岔了。
三岁下的小孩子,寸口部位过于狭小,很难分清传统诊脉中的寸关尺,而用大拇指按诊高骨脉,则可以用一只大拇指诊定寸关尺三部,这几乎是每一个中医都懂的常识,只是有的人能用得了,有的人做不到罢了。
田橙以前跟着宋荫卿诊过一些小儿脉,更多的则是前世下乡支医的几年里,接触了不少小孩子,因此这“一指定三部”的技术,她还真是有几分把握。
孩子的脉象平实,可以确定,县医院大夫的诊断没错,孩子确实是过敏了。
可孩子已经吃了七天的抗过敏药,只要一停药,就又哭起来了,说明过敏源还在孩子的周围。
她又详细地问了孩子的饮食情况,因为还没断奶,连路雪的饮食情况也问了一遍,确定最近没有改变过食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我们哪儿敢乱吃啊,给孩子喂着奶呢,路雪乱吃就等于给他乱吃了,都很小心的,就是给孩子吃点鸡蛋,可前几天就把鸡蛋停了,这不还是哭嘛。”王奶奶说,很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子。
“要么,索性就给他断奶算了。”路雪更不好受,孩子难受,她心里更难受,孩子整夜地哭,她也睡不成觉,辛苦难受就不说了,婆婆还硬说是她在外面乱吃了东西,从奶水中传给了孩子,才会让孩子过敏的。
没办法,她都不出去上班了,每天就守在自己家里,吃什么喝什么都在王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几天过去,这才洗清了自己的冤屈。
可洗清冤屈又有什么用,小宝还是哭个不停,哭得抓心挠肝的,全家人都快崩溃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路雪也不会同意王奶奶上街贴黄纸的。
田橙把家里吃的东西看了一遍,孩子的衣服卧具也仔细检查过,最终也没找到原因,如今县医院的条件简陋,不具备查过敏源的条件,她只得怏怏地出来。
王奶奶跟在后面,充满希冀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带小宝去找你姥爷,让他老人家帮着看看?”
田橙想了想:“明天吧,明天星期天,我姥爷休息,您要着急的话,就今天下午,下午他不出诊,不过可以去病房找他。”
老太太自然是没意见,她同意田橙折腾这半天,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宋荫卿,得了这准信儿,自然是十分高兴:“行,那就明天吧,病房里病人多,小宝还小,咱们还是去家里好。”
孩子又在屋里哭起来了,听着哭声撕心裂肺的,田橙没有说话,三两步走到院子中间的晾衣绳跟前,拿起几件搭在晾衣绳上的小衣服,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抬起头看天。
王奶奶莫名其妙,跟着她抬头看天,天空湛蓝,巷口的那株香木树树身探进院子里一半,给院中投下清凉的树荫,点点白花散出淡淡的香味。
田橙放下衣服,跳了几跳,抓住垂下的一枝树枝,翻来覆去细细地查看。
王奶奶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女孩子喜欢花花草草倒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她毕竟是来帮别人家看病的,这蹦蹦跳跳的忙着玩,算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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