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唯一的一次拥抱还是前几天在王卫红的监视下。
可两人一直没有分开过,每天一起上工下工,晚上听着他的琴声入睡,现在突然一下子分开了,她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的。
果然,当天晚上,也不知是换了新环境睡不着,还是少了喻兰川的口琴声,田橙失眠了。
这边的房子不大,却也比安置点的房子宽敞得多。
院子很大,有一大一小两间仓房,正房是一进两开的格局,中间是灶屋,两边各有一间房子,大些的那间用木头和玻璃隔成两间,里边是卧室,外边是客厅兼餐厅。
小些的那间用做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床,原主人搬家离得太远没带走,就留给他们了。
田野被安排在小卧室住,这孩子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住炕,没住过床,好奇得不行,躺在床上来回打滚,又掀开床单看床底下有什么。
还有安在地下的那根管子,田野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都不用人压它,只要拧一下上面的开关,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清水流出来。
到了晚上就更稀罕了,县城里用的是电灯,和原来的煤油灯完全不同,熊孩子就很奇怪,为什么一拉灯绳儿,屋顶上吊着的灯泡就会亮呢。
他过年时在姥爷家见过电灯和水龙头,那时就觉得稀罕,只是在姥爷家不好放肆,也不能显得自己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如今自己家里有了灯,田野就不老实了,站在屋门口,手里拽着灯绳儿一下一下地拉,灯一会儿开了,一会儿又灭了。
田野搬了凳子站得高高的,睁大眼睛看着灯泡里面,隔一会儿再回去关了灯,宋秀致母女俩看着他折腾,又是喜悦又是伤心。
“你爹要是还在的话……”宋秀致话说了一半,心里发酸,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两个孩子也出息了,可孩子的父亲没了,再也回不来了。
田满仓是光荣的烈士,他尽了自己做为战士的责任,可是他扔下这个家,扔下娘儿仨个,自己躺在冰冷的烈士陵园里,再也不能享受这新房子,再也不能看到有出息的儿女了。
这新房子,有一大半是用他的命换来的。
田橙拿了湿毛巾给她娘擦眼泪,陪着掉了一会儿泪,说起这次来了县里,去烈士陵园就方便了许多,等家里安置好了,就借小舅的自行车,载着她娘去给父亲烧纸。
宋秀致这才缓过来些,看田野还在上蹿下跳地折腾,担心把灯泡闪坏了,让他别折腾了,田橙又许诺明天就给他讲电灯发亮和水龙头出水的原理,田野才老实下来,娘儿仨个各怀心事地睡了。
第二天正好赶上星期日,家里安置得差不多,娘儿仨个就去了宋荫卿家,搬家时把自留地里的菜摘了一批,田橙装了满满一网兜菜带了去。
搬家的事,田橙并没通知这边,那兰听说女儿搬到了县里,喜得又是哭又是笑,十几年前她的女儿跟着女婿去了乡下,开始时还好,田满仓死后的这几年来,宋秀致受尽了磋磨,而娘家人也因为成份不好,怕连累了女儿不敢去探望,现在女儿一家终于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