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笑:“堂子哥,小乌骂你呢,它学会骂人了。”
田玉堂拿起笼子,做势要把它扔了,笑呵呵地问:“再说一句?”
田小乌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好!”
“哎呦,这是同意让我扔了你啊?”田玉堂把笼子悠了两圈,做势要扔,田野赶紧过来抢下来:“堂子哥,小乌这是夸你好呢。”
田小乌被晃得头晕眼花,小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田玉堂,觉得这人比那只猫还可恶,它抖了抖毛,一根黑色的羽毛悠悠地掉了下来。
“看看,都给小乌吓掉毛了!”田野心疼地把笼子抱在怀里:“我家小乌胆子小,你别吓唬它呀。”
那边喻兰川已经坐上车辕,喊了声“驾”,大黑骡子立刻精神百倍地迈开蹄子走了起来。
田野在骡车上找了个空地儿坐了,宋秀致和田橙则坐在这边的驴车上,一边一个护着蝎子箱子,土路不平,担心一会儿万一路上颠簸,把箱子给摇倒了。
时候还早,太阳还没升起来,东方的天空隐隐地透着鸭蛋青色,八月的清晨,其实还是很凉快的。
王卫红在后边抹着眼泪挥手:“橙子你有空要回来呀,我会想你的。”
田橙也冲着她挥手呢:“我肯定回来,你好好学习!”
“她天天向上!”殷建设接了一句,帮忙搬家的知青们一阵哈哈大笑。
大黑骡子很懂事,照顾着后面的驴车,并不撒开蹄子快跑,车子在乡间的土路上晃晃悠悠,路边草叶上的露水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宋秀致心情忐忑又喜悦,既担心搬到县城,万一光靠蝎子养活不了家,又想着这下离娘家近了,可以经常回去看看娘家父母,这些年父母岁数都大了,她成天在土里刨食儿,都没回去给老人做过一顿饭。
田野抱着鸟笼子,两条腿搭在车子边上,那叫一个踌躇满志,豪情万丈,他可是村里头一个搬到县城的孩子,而且他还要在县城的小学上学,以他的成绩,在县城一定也可以考班级前三的。
喻兰川赶着骡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驴车上的田橙,恨得牙痒痒的,看小丫头笑得乐呵呵的,露着几粒细白的牙齿,好像没有半点儿离愁别绪,她这是好容易离开了他,高兴得不行么?
那天话说了一半,被王卫红取笑了一通,就再没找着机会跟田橙说话,喻兰川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这会儿看着小丫头悠哉悠哉的,眯着眼睛仰着头看着天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田玉堂可不认为田橙没心没肺,他心里头装着事呢,看着宋秀致闭着眼睛,跟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好像睡着了,就悄声说起韩拥军的事。
“橙子,我听说下田村那二流子,现在可惨了,一点儿惊吓都受不得,小孩子在他身后喊一声,他都能吓得尿了裤子,你说,是不是在咱上田村给他吓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