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言又止,心知道她有话要说,就借口新婚妻子不易出门,单独送傅善祥出城。
把随从甩开一段之后,两个人松开缰绳,清晨的微风许许吹来,傅善祥的长发在晨雾中轻轻飘起,王财不禁看得有些呆了,这两天相处下来,王财真有些不舍得她离开了。傅善祥看了一眼呆坐在马上的王财,脸微微一红,轻咳一声缓缓道:“辅国候如今新婚大喜,可惜王命在身,也不能多待几日了。”
王财这才反映过来,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惋惜,料想她不会只是要说这么客套话,因此也没有接口,看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傅善祥顿了一下,接着道:“此番我来苏南,一方面是因为周妹妹与大人的婚事,另一方面,也是代东王千岁一个口信给大人。我想请问辅国候,你看现今天朝柱石是谁?”
王财想了一想,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天王坐镇天京,东王辅朝理政,如此天国大业可成!这就是我天朝柱石啊!”傅善祥微微一笑,又看了王财几眼:“人道辅国候赤子之心,我看只怕不然,大人也是小心谨慎之人。大人所说的不错,如今天朝中兴,西有翼王,东有辅国候,合朝上下,无不锐意进取,清妖气数将尽,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王财又点了点头,仍是不置可否的说道:“请傅贞人转告东王九千岁,值此英雄建功之时,我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天朝大恩!”
傅善祥摇了摇头道:“东王身体一直不好,又每日操劳国事,自数月前眼疾复发以来,更是辗转不能入睡,”傅善祥眼圈一红,把话题转了回来“我就具实以告吧,现在天朝开疆避土,武功之盛前所未有,但是这中间也是危机重重,辅国候知道,东王一直以来总理国家政务,事无大小俱是东殿办理,天王只不过每天在天王府里焚香念经而已,国家之事,未尝出过一力。”说到这里傅善祥看了看王财,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现在天朝军将正在追南逐北的时候,几位王爷却意图除掉东王,这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吗?”
王财故做惊讶:“竟有此事?贞人定是误信了奸人谣言!几位王爷乃天父皇上帝一胞所生,怎会手足相残?”
傅善祥盯着王财的眼睛,缓缓道:“辅国候怎会不知此事?前次你们在天王府花厅议事,难道说的不正是这个吗?”
此言一出,王财就是一身冷汗,回头看了一眼,还好唐叶正领着自己的参护牌刀手远远的跟着,心中暗道当时在花厅的除了自己就是几位王爷,难道这里面也有东殿奸细?马上辩解道:“哦,贞人说的是那次,那天我去的晚了,没待多长时间,东王九千岁就到了,确实不知道几位王爷在聊些什么。莫不是他们在议论此事?”
傅善祥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道:“辅国候看来对此事颇有顾忌,这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大人与东王原有芥蒂,不愿插手此事,我也能理解,只是大人身为真忠报国辅国候,难道真的想看着我天朝将士热血拼杀而来的江山就此毁于一旦吗?我多次劝东王让权与天王,可天王一心只求神怪之道,于朝政一窍不通,东王如何放心?大人你可知道那日为何几位王爷让大人去花厅而不请别人?断不是因为大人手握苏南兵权,而是当日与会之人均与东王有隙,甲寅四年四月因燕王牧马之事1,而责罚了燕王和翼贵丈,去年燕王与佐天候在田家镇兵败,损兵折将,被东王责罚而心有不甘,甲寅四年北殿左二承宣张子朋虐打水营官兵,激起兵变,东王为平息官兵怒火亲自赶到北殿杖责北王和张子朋,由此北王怀恨在心,东王虽亦与大人有隙,但我观大人素心为民,实是天国砥柱之臣,何必要与他们搅到一起?北王为人素有心机,自去安徽带兵后不思进取,任由庐州府被清妖围困两年而不救,一心在皖南培植军力,大人可曾想过李鸿章不过初办团练,哪里有实力与大人新军正面对抗呢?在安徽包围庐州二年的清妖主力也不过才一万多人,哪里有数千团练能与大人的新军打个不相上下呢?”
ps:王财的婚姻生活在锄头看来应该不止一位夫人,所以对于周秀英嫁给王财有不同意见的朋友请关注后续章节,但是想看种马,那并不是本书风格,因此请种马爱好者原谅!
相关史实:
1、文中标1处的牧马事件,在历史上比较有名,简单的说就是东王的一个叔父路过燕王府门口,燕王的一个牧马没有按规定站起来敬礼,让这老家伙心中郁闷,当场抽了牧马两百鞭子,还告到掌管刑狱的卫国候黄玉琨那里,黄玉琨严守法度,认为此事打二百鞭子也够了,不愿意再处罚牧马,那个老家伙马上告到杨秀清那里,杨秀清大怒,因此事把黄玉琨撤职从卫国候降职到了伍卒,秦日纲与陈承瑢气得一起辞职,杨秀清正在气头上,顺带着把这两个人也给抽了几百棍子,那个倒霉的牧马被五马分尸。文中的翼贵丈就是卫国候黄玉琨,他的女儿嫁给了翼王石达开。
2、西洋列国送兵舰的事并不是俺胡扯,早在1858年之前,荷兰和英国政府都给日本人送过兵舰,这是有史可查的,只是没有人送给中国罢了,实在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