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学弟。
邱言至也没办法凭空变出来一个学弟。
邱言至坐在影院外面的桌边, 垂着头, 万分愧疚地吸着可乐。
贺洲:“所以说, 你报告给我的那些一帆风顺的攻略进度, 全都是骗我的?”
邱言至头垂地越来越低, 羞愧不已:“对不起。”
贺洲往椅背上靠了一下,两条长腿交叠, 然后拿着手机开始翻聊天记录, 语气散漫:“让我看看,嗯, 你给我发了你们去吃火锅的照片,说叶明煦吃不了辣,你一路都在给他擦汗,你还说叶明煦明天早晨有球赛, 所以你准备偷偷跑去看,然后在球场上给他一个惊喜。哦,对了。你还说, 买爆米花的时候,你选择了中杯,因为不大不小的杯口更有利于你们在拿爆米花时产生无意的肢体接触,增添暧昧气氛?”
贺洲说完, 眼神还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邱言至手边那桶——大的能把他的头塞进去的爆米花。
邱言至差点把嘴里的吸管都给咬烂了。
贺洲把手机扣在桌面上:“邱言至, 你为什么这么做?”
邱言至终于放开了被他咬得歪歪扭扭的可怜的吸管:“因为添加细节会使谎言更加真实可信。”
贺洲:“……”
贺洲:“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邱言至抬起头,悲伤地叹了口气:“贺洲, 我真的攻略不了叶明煦,我今天上午刚和他见了面,还没开始和他套近乎呢,他就说……”
贺洲:“他说什么?”
“……他说昨天晚上看见咱俩去酒店了。”
邱言至红了脸,愤愤地说:“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攻略他啊!”
贺洲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很轻浅的笑意,但很快又隐了下去,他咳了一声,说:“那怪谁?”
邱言至抿了抿嘴,说:“怪我,行吧,怪我。”
……其实也并不只是怪邱言至。
贺洲昨天下班之后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家的。
但接到了沈星纬发来的消息。
“你媳妇儿来我酒吧了,看他旁边那位的状态,今天估计是要醉,别忘了来接人。”
贺洲盯着这短信看了半晌。
然后发了信息过去。
“别那么叫。”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贺洲说完就放下手机,系上安全带,准备离开。
但紧接着沈星纬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我这儿新进了一批酒,要不要过来尝尝?就咱俩。”
贺洲手握在方向盘上,看着黑沉沉的天。
然后去了沈星纬的酒吧。
再然后,他便在酒吧在洗手间里遇见被下了药的邱言至。
贺洲抱着邱言至走出酒吧的时候,其实是看见了叶明煦的。
叶明煦和他几个同学并肩走着,忽然顿住。
他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直直地盯着他俩。
贺洲自己都分辨不出,他当时脑子里是想的什么了。
他脚步一顿,低头问邱言至说:“邱言至,我要不要帮你把叶明煦叫来?”
……
所以,当邱言至告诉他说他和叶明旭相处的很好,甚至还要一起去约会的时候。
贺洲还是很意外的。
他当时心里想着。
要么是邱言至在撒谎。
要么,就是叶明煦居心不良。
所以看见邱言至把那两张电影票拍了照发给他的时候。
贺洲便买了他的邻座票。
邱言至还垂着头,只当是自己倒霉,回回都能弄砸所有事:“反正,叶明煦我是攻略不下来了。”
贺洲抿了抿唇,然后说:“你不是可以购买很多厉害的卡牌吗?”
邱言至:“……那些卡牌都不能在叶明煦身上使用。”
贺洲:“为什么?”
邱言至撇过头,有些尴尬地说:“……因为我严重违反了游戏规则,被处罚了。”
贺洲又问:“严重违反了什么游戏规则?”
邱言至:“……”
贺洲皱了皱眉:“邱言至,你在游戏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邱言至耳尖都红了。
“你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偷盗了?”贺洲表情凝重了起来,“邱言至,就算这里是游戏,你也得尊重一下法律……”
邱言至忍无可忍:“因为我出轨了。”
贺洲:“?”
邱言至耳尖都红地能滴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我这局游戏的攻略主线是叶明煦,我却和你睡了。”
贺洲:“……”
贺洲默默把那桶爆米花推到了邱言至面前。
“……对不起。”
总而言之。
攻略叶明煦任务的彻底失败。
这两个人谁也逃不了责任。
就在这时,贺洲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贺洲点开邮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邱言至,先放弃攻略叶明煦这条线吧。”
贺洲把手机推到邱言至面前,“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柳澄。”
柳澄身上的谜团和问题亟待解决,如果查明了柳澄身上出现bug的真实原因,或者是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邱言至不需要攻略叶明煦,照样能离开游戏。
况且贺洲觉得,从柳澄身上找到突破口,比他们凭空想象出来的“攻略成功,游戏通关,就能退出游戏”还要靠谱地多。
因为贺洲并不能确信作为一款恋爱游戏来说,到底什么才算是攻略成功。
表白?交往?结婚?还是同枕而眠,同棺而息。
比起这样,贺洲更想用其他办法帮邱言至出去。
邱言至点开了手机上的那个视频。
是邱言至小区的监控视频,他下午的时候向物业索要,可是物业现在都没有答复。也不知道贺洲怎么这么快就弄到了手。
视频中显示柳澄从电梯里跑下来之后,并没有急着跑出小区,而是躲到了灌木丛中。
直到邱言至下来之后张望了一圈,没看见人,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之后,柳澄才偷偷摸摸地从灌木丛中出来了。
柳澄怎么这么贼啊!邱言至恨地直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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