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肚子里有着皇长子,深得太后、皇上和皇后的看重,却没日没夜的都不放心,担心别人害她,尤其怕连氏对她下手。现在连氏终于扳倒了,却又认为皇上对她没了兴趣,意图利用白容华去争帝宠,把皇上引到怡景宫,再次得到皇上注目。
对于陈嫔这点想法,白容华颇有几分哭笑不得,陈嫔大着个肚子又不能侍寝,成天胡思乱想,好好的将孩子生下来不就是了,以后荣华富贵不都有了,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陈嫔抿抿唇角,似乎还有话要说,就听白容华说道:“你歇着罢,我先回侧殿了。”
眼见着白容华施施然的离了开去,陈嫔直觉得自己一腔好意被顶头浇了冷水,心里冷飕飕的,委屈的厉害。
想她和白滢的情分,情如姐妹,如此被白滢这般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说不委屈怎么可能。虽说她确实想利用白滢来赢得皇上的注目,可是能助白滢得了帝宠,对她来说,难道还有坏处么!
陈嫔暗咬银牙,越想越觉得憋屈。直到外头云蓝进来让她歇着才算是压了心头不满,老老实实的躺床上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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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日里,关于连可欣的议论热度只增不减,毕竟曾经那么光鲜亮丽倍受帝宠的一个人,落得如今终老冷宫的下场,颇为引人唏嘘。
凡是提起连可欣,必是要议论上片刻才是,已然成了后宫众人茶余饭后新的谈资。
幸灾乐祸的有,兔死狐悲的有,嘘唏不断的也有。看那样子,要到彻底消停下来那时可能要到来年开春了。
对于连可欣的失宠败落,诸妃心里一本经,念什么的都有,多半都是夹杂了自己的猜测在其中。
可事实呢?连可欣败就败在她不自知,以及高估了她在苏珩心里的地位。
与连可欣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连可欣此人善于伪装,处事圆润,八面玲珑。入宫这些年将自己藏的极好,不仅赢得了宫人的一片好声,更是懂得如何少给自己树敌,有了皇上的宠爱不说,还有一股脑依附连可欣的妃嫔为其出面,可谓是让连可欣在后宫混的风生水起。
没权势没能力的妃嫔,选择依附一些宠妃,而有能力有权势的妃嫔,早已将连可欣视为眼中钉。但由于连可欣的圣宠,这颗眼中钉也只能由她猖狂下去。
好在现在,她终于倒了,虽然不是处死,但进了冷宫,能更让诸妃幸灾乐祸。
春分不满连可欣只落了个冷宫终老的下场已经几天,此时跪在地上给皇后捶腿的同时还在闷闷不乐的抱怨着不服连可欣最后只进了冷宫。
萧君雅唇角勾着笑,道:“以后这事勿要再说了,管连可欣落了什么下场,于我们而言,也不打紧了。”
春分一听这话,抬起眼帘看向皇后,皱眉说:“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岂能这么容易饶了连氏?奴婢也知道,让她活着比让她死了好,但是……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话到最后,春分已是十分忿然。
萧君雅呵呵笑,卷起手中的书敲了春分的头一记,“若是这么不解气,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何卓或是浅梦带你进一趟冷宫不就是了,只要做的不过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春分嘟着嘴,听见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欣喜道:“娘娘,真的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若是不让你解了气,怕是都不能好好在这儿侍候了。”萧君雅取笑她。
春分挠挠头,笑的一脸不好意思,“奴婢不也是替娘娘气着么。”
萧君雅摇头笑着,说了句,“贫嘴!”
俩人正说笑着,外头便有人来报,萧五小姐到了。
前些日子萧君雅要养身子,苏珩一直没让萧君雪进宫,今儿个看在天气尚好,萧君雅精气神不错的样子上才宣了萧君雪进宫。
迎面进来一个披着淡紫色狐裘的小姑娘,面带绯红,双眉修长,双眸犹似一泓清水,眸色灵动,唇含浅笑,容色甚美,周身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
萧君雪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萧君雅微微笑着扶起来萧君雪,“这没外人,这些礼就免了。”握到她的手时,又蹙眉说:“春分快去拿个手炉来。”
“瞧瞧这小手凉的,来时怎么没有备个手炉,冻坏了怎么办。”萧君雅略有责怪的看着萧君雪。
萧君雪羞羞一笑,眨着眼睛唤了声,“二姐。”声音甜美清丽,说不出的舒适。
萧君雅入宫那会儿,萧君雪才只有十二岁,虽说都是一个母亲所出的,但萧君雪自小时候就极爱缠着比她大两岁的萧梦若,也就是萧君雅的四妹,乃妾室庶出之女,为此,定国公和夫人没少头疼这个小女儿。
所以小时候萧君雪和她这个同是萧夫人嫡出的姐姐不大亲近,要说什么时候开始亲近了,那是简云鹤与萧君雅熟识之后,萧君雪便喜欢跟在她后面当小尾巴了。
是以,此时萧君雅姐妹俩相见,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毕竟这姐妹俩人,算不得有多亲密。
自萧君雅传出有喜的消息那天起,整个定国公府除了萧宇明心有担忧外,其余都是喜笑颜开。因了萧夫人早十天出了京城去了苏州亲戚家,这才没有和萧君雪一同进宫来。
“这是爹爹托我带给姐姐的信笺。”萧君雪坐在榻上,把手炉搁在腿上,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笺,递给了萧君雅,“爹爹说,姐姐务必要认认真真的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