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青年将车赶到塔楼下,仰头喊道:“夏家姐姐,麻烦开个门,去地里拔些冬菜。”
“呦!这不是严美人,不对,现在应该是妘严氏。一个人出去可是危险得很呐!要不要姐姐陪你。”塔楼上,一身穿兵甲的中年妇人笑道。
“请夏家姐姐行个方便。”严美人面皮微红,揖手道。
“还不领情,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放心,你家女人打不过我。”那中年妇人掐一个诀,将大门打开。
严美人低着脑袋,喊一声驾,慌乱中冲出寨门。
猪车沿着大路而行,约莫二里地后,天空中突然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风雪之中,严美人紧一紧衣服,将鞭子在空中一抽,喊道:“大肥,快跑啊!要是回去晚了,可赶不上晚饭。”
那猪似乎能听懂人话,步子渐渐加快,沿着大路小跑起来。
约莫三里地后,猪车在一片白菜地前停下。
严美人跳下猪车,将绳索拴在一棵桑树上,随后拿起一把镰刀,走进白菜地中。
他割一棵白菜,扔到野猪的面前,道:“你偷偷吃,可不要告诉别人。”
那猪哼哼两声,开心地拱起来。
严美人露出笑容,继续割取地里的大白菜,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便割倒一片。
他将白菜一一装到车上,又去拔两个萝卜。
他拿着两个萝卜,正准备上车,突听见哇的一声啼哭。
“哪来的孩子?”严美人仔细倾听,那啼哭声却不再响起。
“我这莫非是想孩子想疯了。”严美人摇头自嘲,只道自己听错。
然而他刚坐上猪车,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再次响起一声啼哭。
这一次,严美人不再迟疑,他放下皮鞭,直奔啼哭声。
雪越下越大,在地面铺上厚厚的一层。
一行浅浅的脚印,拐过几道田埂,终结在两人高的草垛前。
那草垛及腰处,突起来的地方,一个雪白的婴儿躺在上面,若非手脚不停乱动,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
寒风刺骨,大人都冻得瑟瑟发抖,那婴儿却笑容满面,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严美人。
“这大雪天,是谁竟如此狠心!”严美人四面张望,试图找到一些痕迹。
然而空旷的田野上,除了风雪,不见任何人影。
他回过头来,见那婴儿双腿间长着一只雀儿,叹一口气道:“男儿命贱,这么冷的天,造孽啊!”
他一把将婴儿抱起,用自己的袍摆裹住,搂在怀里。
那婴儿一到严美人的怀中,小手便死死抓住严美人的衣衫,张开小嘴不停地咬。
严美人知道孩子是饿了,不过只能道:“我不是娘,没有奶!”
那婴儿咬一阵,始终吃不到奶,当下哇地哭起来。
严美人眉头大皱,抱起婴儿,匆忙向猪车跑去。
大路上,严美人一边赶猪车,一边哄着婴儿,眼见离寨子不到一里地,心中不由得慌起来:
“门口有岗哨,这哭声若是被人听见,没人要的男娃,那定然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