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一起下楼,坐着项浩然的红色兰博基尼,两个人一起回家。
奶奶已经不在了,项容铮又去禹城很长时间,这里就只剩了项浩然一个人住,家里的保姆和佣人倒是还在,但是显得冷清多了。
朱姨在家里,也不像平时有那么多事做了,她戴着老花镜,在那里熨衣服。
看见项容铮回来,她吃了一惊,“呀,大少爷,怎么回来了?”
朱姨慈爱地笑着,“你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今天刚好想起来要把你的衣服拿出来熨一下,候着你哪天回来呢,你可就回来了!”
项容铮看过去,她手里熨着的衬衫,都是清一色的纯白色,果然是项容铮的。项浩然可没有这么素的衬衫,他这么骚气的人,就算是去见联合国的领导,照样是在西装里面套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性格似的。
朱姨已经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一直都跟着老太太,项浩然小的时候,也多半都是她带的。
如今奶奶不在了,朱姨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她也还不想退休,索性也就一直留在了项家。
她一边问,一边往他背后看,“沈小姐也回来了是不是?”
然后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沈鸥进来,项容铮的脸色又不好,朱姨发现不对劲了,于是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又跟沈小姐吵架了吧?”
项容铮还是不做声,而项浩然在一旁说道:“你看吧,这个‘又’字用得相当传神!”
项容铮白了他一眼,走到朱姨面前来,“朱姨,我和浩然有件事想问问您。”
朱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什么话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嘛,怎么搞得这么正式?”
项容铮点了点头,“是件很重要的事,朱姨,要不,到里面的屋子里坐坐吧,坐下来慢慢说。”
朱姨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开什么玩笑,于是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把老花镜给拿了下来,“到老太太的房间里去吧,我现在啊,一有空还是在那里歇着的。对着老太太的床,就觉得她好像还在这里一样,我总想着她是到外面散步去了呢……”
她的声音里满是留恋,“人啊,总觉得冥冥之中会有一个位置等着我们。老太太先去了,应该要替我占着个位置的,等着到时候我也跟着去了,走不丢!”
她说着,把这兄弟两个都给带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里,里面果然跟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也依旧是按照老太太从前的习惯摆放着,这么看过去,就好像老太太只是出门旅游去了似的。
项浩然跟他哥想到一处去了,脱口而出,“奶奶这么多年来,好像一次都没有出去旅行过。就算出门,也是公事公办,特别谨慎和自律。”
为着什么?
大概就是为着项家的产业,为了郦乾的家业,她几乎一直都没有自己的时间。
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夺和守住自己的东西,守得辛苦,老公又不理解,不理会。
年纪大点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儿子培养成材了,继承了公司,把小三和私生子都给赶跑了,却又摊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休息几天,继续处理工作。
好不容易等着两个孙子大了,可以自己管理公司的事了,老太太又很快被查出来得了癌症,没多少时间了。
她这一辈子,虽然生活优渥,但是一直都在为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操劳,几乎没有过享受生活的时间。
和老太太在的时候唯一不同的是,桌子上多了一副照片,是老太太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他们,也像是在看着这整个人世间。
项容铮自己拉了椅子坐下来,在奶奶面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朱姨给他们两兄弟都泡了茶水,这才坐下来,问道:“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不会隐瞒。”
项容铮点了点头,“朱姨,我想问问,关于我父母去世的事。”
朱姨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件事,老太太从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可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