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地起飞了,姜南和宋臣两个人相对站在那里,看着飞机升上的头顶,然后一点一点变小,远去。
姜南重新把墨镜戴上,也恢复了他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抬起头再也看不见飞机的时候,姜南对宋臣微微颔首,“既然令爱已经离开,我们想给她接风洗尘也是不能够了,那就……祝她一路顺风吧,我们先走了。”
宋臣也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也算是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了一个归宿。
项容铮这时候在家里,收到了姜南的信息,“没赶上,老东西动作很快,宋小姐已经上了飞机。”
他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到一边去。
宋臣的行动已经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一旦推倒了第一块,后面的一切,也就没有办法阻止了。
项容铮把胳膊枕在脑后,看着凭窗而坐的沈鸥。
她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的,这样的侧影极美。
可是她的表情很寥落,就好像和他在一起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煎熬,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似的。
这让他很伤神。
如果把她囚禁在这里,只会让她郁郁寡欢,甚至想死,那么对于他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
他并不想看她伤心。
可是,他也不想放她走。
他虽然已经答应了放她走,可是他的心里,依然处于一种极端矛盾的状况,使他无心想别的事情。
窗户没有关紧,一阵风吹过来,沈鸥的长发被吹乱,几缕发丝飘在空中,最后凌乱地落在了脸侧。
项容铮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抚过她的秀发,然后把那几缕乱发别到她的耳后去。
沈鸥稍微偏了偏头,顺着他的手势,朝他靠了些许。
这样细微的动作,在某一个瞬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项容铮心里一动,再次求证了一遍,“沈鸥?”
沈鸥回过头来可着他。
她的眼神很清澈,看得他一时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真的要走吗?”
沈鸥立即警惕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反悔了吧?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能出尔反尔。”
原来她还是想着这个。
他心里有点钝重的痛,就好像被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似的,痛得半天都没有力气呼吸。
他只得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会反悔。”
沈鸥潇洒地甩了甩头,“那不会,我说话算话。”
三天的时间,其实根本就不够他忘记她,也不够他放弃她。
终归是他伤了她的心,才会变成这样。
沈鸥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坚定,“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说了会放我走。”
项容铮像是已经无望了一般,问道:“你要去哪儿?”
沈鸥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觉得,离开他就好。
她于是信口胡说道:“我去周游世界,回法国去看望我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