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陷入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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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傻的人?

    绾泪一直以为无忧的进宫是师傅颜如雪的安排,却不料,到头来,原来是无忧违抗师命执意要进宫的!

    从小到大,绾泪眼中除了颜如雪之外,几乎都没有在意过其他任何人,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忽略了无忧对她的深情.

    如今,在知道了无忧这么多年对她的深情之后,绾泪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歉意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试问,如果在若干年之前就知道无忧对自己的深情,她会不会选择忘却颜如雪而对无忧移情别恋呢?

    答案已经不得而知!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已成过去。

    现在在绾泪眼中的，只有即将死去的无忧，和即将消逝，要成为她记忆的师兄。头一次，绾泪不顾一切的紧紧的想抓住一个人，这种意识强烈的，连颜如雪都没有代给她过。忽然，她又发现，她忽略了她身边的好多人，太多太多。她很坏，她让青炫难堪过，让青环担忧过……但是，这最多最多的，都没有愧疚无忧最多。一直以来，绾泪都忽视了他。

    空气开始渐渐稀薄，静静的，绾泪等待着……水眼朦胧中，就在她的第一滴泪，即将滑落的刹那，无忧再一次吃力的问道,“绾泪,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死而怨恨师傅!好吗?”

    “好的!我答应你!”下一刻,绾泪早已是泪如泉涌，她紧紧搂抱着无忧虚弱的身子，仿佛在拼命的抢夺这最后的生命时光,“无忧,是这样的啊？你的心原来是这样想的，对不起了，我现在才懂得你的心，但是,让我现在知道了你对我的情感,这也算是万幸了！”

    此刻,无忧的面色苍白如冰，从骨髓中透出一股沉重的疲惫，说话间的底气总是无法提上来，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离去，只是那灿若寒星的眼，流转间散发的异彩的光芒，让绾泪想到了只会在夜空中盛放的华丽烟火，极美却也只会出现在生命的终结。

    这种认知，好似利刃般刺入了绾泪的心，让她一痛再痛.

    “绾泪,你既已懂得我的心意，就请你离开吧！永远的远离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伤心绝望了!”无忧又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虚弱的抱着绾泪，轻声唤道：“绾泪,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好黑，难道我死了吗？呵呵，或许这样会好一点。但是，我好不甘心。绾泪，我好爱你。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去爱你。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忧郁而又冰冷的眼神，就把我的心夺去了。绾泪，不必自责，如果还要重来一会的话，我依然会守护你.即使是再次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绾泪抱着无忧的手紧了紧，眼泪越来越多的从她的眼中涌了出来。声音嘶哑的如同破开的皮管一样，不停的摇头说道：“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错了，你也错了。我不该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人,我需要你啊,无忧。请你不要离开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冷眼相对,完全忽视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绾泪发现她是多么的无助。她现在连自己关心的人，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生命的流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怀中死去。

    无忧的手，忽然搭在绾泪的脸上，露出自己最后的笑容，柔声说道：“傻瓜，不要说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怪你。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绾泪，你哭了吗？不要哭，你看我都没哭。不要难过……”

    绾泪抱紧怀中的无忧，仿佛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无忧的眉峰微蹙着，勉力张开的眼上，那顺间光华肆溢的瞳孔仿佛将死的蝶，犹自在僵冷的枝头挣扎着一颤一颤地闪烁着。

    然后，无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呼吸终于停止,还有那苍白得只看见血脉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手，也垂落在绾泪的腰侧……

    死死捏着衣衫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变成了白色。绾泪紧紧咬着牙，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那彻头彻尾刺骨的寒意逼使她把身体一点点,一点点蜷缩起来,心象是生生被剜出一个巨大的洞，痛得她只得大口大口吸气,绾泪感觉咽喉中有股铁锈的味道，面上越来越湿，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好像有一种声音，心底深处有些什么正在破碎的声音,然后，终于逼出了哭声。开始时是压抑的抽噎，象是一只受了伤的,可怜的小动物，继而，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嚎，仿佛，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死掉了。

    此刻,绾泪无比痛恨自己能那么清晰的感觉到，无忧的身体的热度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不论她再怎样拥紧……

    而她能做的只是用力,用力,再用力地抱紧了他.

    于是,绾泪就这么紧紧地环抱住无忧渐渐冷去的身体,死死地抓住，用力地抓住.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不多时,两道腥红的泪水，悄然无声的从绾泪的眼中流了出来。红色的泪水，都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血泪。血泪，又称悲惨之泪。只有承受了巨大的哀伤的人，才会流出这样的泪水。而且，但凡流出这样的泪水，无一不是心中伤到极至的表现。

    不知道哭泣了多久,也终于知道怀中的人再也无法醒来,绾泪的哭声终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依旧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冰冷的身躯,绾泪小声的说道,“你为我放弃做男人而去阉割了，现在,我又让你为我失去性命,无忧,我欠你的该如何还清?”

    说完,绾泪挥动手刀,毅然的剪下一截黑发,再拿出一根红线打成结,然后将断发平整的放入了无忧的里衣内,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还依然柔声道,“收下吧!你为我献出了一切了,而这代表着我的心!来世,我许你来世!等到来世时,我一定先去找你,然后用一颗完整的心去好好的爱你,只爱你一人!”

    说完,绾泪便沉痛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虔诚的印上无忧那苍白冰冷的唇.这是绾泪和无忧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更是唯一的一个吻。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以自己的生命为祭,换无忧下一世的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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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睁睁的看着绾泪怀抱着已经逝去的无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颜如雪宽袖下的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成拳头，幽深的瞳孔里神思难辨。

    就在绾泪为了无忧的逝去而痛楚不已的时候,突然,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中,竟然有人还苟延残喘着,就在绾泪分神之际,那还剩下半口气的贼人突然放出了一个暗器,直直的射向绾泪……

    暂时无法行动自如的颜如雪，看到暗器径直的射向绾泪,他的黑眸里瞬间迸裂出凌厉的杀气，不敢置信,狂怒占据了他的瞳孔.出于本能，他不愿意看见绾泪被暗器所伤。

    “绾泪，小心……”颜如雪大声的喊道。

    然而，依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绾泪依然不为所动。

    眼看那暗器就要射中绾泪的身体，颜如雪强制的运用受阻的内力,将内力从指尖射出,直直的迎向偷袭者的咽喉,瞬间,偷袭者倒地而亡,而颜如雪则拖着还被药性牵制住的僵硬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绾泪的面前……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眼前的景象变换成了琉璃瓦的屋顶，绾泪和颜如雪一起倒下，绾泪仰倒在他的身上,满脑子依然只有刚刚逝去的无忧，却没有听见身下一阵沉闷的戳刺声。

    绾泪挣扎着爬起，手一撑地就感觉一片湿漉漉的感觉。定眼一看，竟然有一大片泊泊地鲜血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蔓延开来，绾泪并没有地方受伤，所以那鲜血不是她的——

    突然，绾泪不敢回头，她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但如果回头一定会看见活生生，血淋淋的地狱。就在刚刚，她好像看见颜如雪向她飞奔而来……

    虽然，她恨他，但是，她却依然不愿意看见他有任何闪失。

    她更不想让他救她！因为，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那个骄傲尊贵高雅的一国丞相如今是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尖锐的暗器直直的射进他的腹腔中，他那绝美而又苍白苍白的面孔没有红润只是悚目惊心的血痕。

    就在这一刻，绾泪不明白自己在心痛什么,她不明白眼眶为什么又在发热.她嘶哑着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拼命地忍,她不想流泪.

    微笑，微笑，微笑，她努力地微笑.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她不心痛，也不流泪.

    可是,她终究忍不住,伸手抚在自己苍白的面上无声的哽咽.可是，即使如此，眼泪却没有落下。

    也许，泪水已经全部都给了无忧，此刻的绾泪没有再为颜如雪流下一滴眼泪……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颜如雪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四顾，清明一点一滴的重回。

    扶起颜如雪，绾泪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开口道，“你没必要赶来救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不需要吗？”

    颜如雪一把推开绾泪的扶持，淡淡的看了眼依然插在自己身子里的暗器，下一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见颜如雪冷然的握住暗器的邴端，强硬的将它抽离自己的身体。

    在此过程中，颜如雪的神情淡定如初，从他的面上丝毫看不出拔暗器时的伤痛。

    将暗器握在自己的手中，颜如雪快速的点了自己身子上的几个大穴位，原本还血流不止的伤口渐渐减少了出血量，看来，暂时已经止血了。

    望着颜如雪一系列熟练的动作，轻轻的点了点头，绾泪应道，“是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没有必要吗？”颜如雪轻声重复着她的话语，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恩，已经没有必要了！”绾泪以淡然语气轻飘飘的说着，她今年才十五岁，然而眉宇已然是沧桑疲惫毕布。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视线像是不经意的从绾泪身上滑过，颜如雪问道。

    绾泪依然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曾经是多么期望，眼前的男子能够伸出他的援助之手，即使是让她享受到片刻的温暖也是好的啊！但是，他没有，他甚至不屑这么做……

    从什么时候开始，本就没有共同语言的他们已经到了彻底无话可说的地步？

    此刻的绾泪，不想说，也不愿意再说什么。

    她怕，她真的很怕！

    她怕，她一说，脱口而出的就是严厉的质问和谴责。

    事到如今，即使她再把颜如雪骂上个一千，一万遍，无忧还是苏醒不过来……

    罢了，罢了，什么都无须再说，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颜如雪深深的看了绾泪一眼，良久才启口，“你……真的恨我吗？”

    “是！”

    绾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

    于是,一阵沉默！

    “颜如雪,我是很恨你,很恨你,这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绾泪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解释道，“但是,无忧却不允许我恨你!”

    “……”

    颜如雪双眉微微蹙起，但是依然没有开口。

    “至始至终,即使你对他冷酷无情至极,他还是一心一意的拿你当作他的师傅来看待.”此刻，绾泪没有悲伤，也没有欣喜，任何的情感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丝毫体现出来，她仅仅是淡淡的说道，“既然无法为他报仇,那么,我就只能永远的离开这里……”

    “只能永远的离开这里？”颜如雪轻声重复着绾泪的话语，突然，惊觉越来越不对劲，不由的质问道，“颜绾泪，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绾泪并没有回答颜如雪的回答。

    她只是动了一下身子，很迟缓笨拙的，但她还是弯曲双腿朝颜如雪跪下身子，用着恭恭敬敬无可指摘的礼仪，重重的对着颜如雪的方向叩了三个响头，

    “一叩，养育之恩，感谢您多年来收留绾泪之恩。”

    “二叩，再造之恩，感谢您多年来对绾泪的悉心教导。”

    “三叩，永别于此，自此之后，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永生不再相见！”

    “今生，我们将后会无期，所以，如果来世还能相遇,师傅对绾泪的养育和教导恩情，只有等到那时再报！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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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绾泪的动作，颜如雪的下颚蓦然绷紧了，死死的盯着眼前女子脆弱的背脊。

    抬起头，绾泪没有再看颜如雪一眼，抱起无忧，转身向门外走去，也许走的很艰难，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就像是认定了自己的目标，执拗的顽强的走去，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不再拾起。

    走在长长幽暗的走廊，一幕幕的回忆在绾泪的身后展现，自从娘亲死后，她的岁月都在这里度过，她曾经放声大笑过，也曾怒骂呵斥过，而今这一切都将被抹去。

    颜如雪一动不动的看着绾泪决绝的背影，没有开口，没有拦阻，只是被抓在手里的暗器在他的掌心瞬间迸裂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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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泪刚刚走出驸马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皇后,你站住!”一个好听的男声适时的传来.

    转过身,绾泪看见正是青炫.

    青炫眉宇轻皱,问道,“你要去哪里?”

    借着月华的光辉，他怔怔的打量着那陷入深深痛苦之中而无法自拔的人，他的皇后。

    月色淡白的光华洒落在女子的脸上，犹罩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几许朦胧几许华晕，那份看不真切的虚幻，竟让青炫一时呆然凝视，浑然忘却周边事.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皇后了!你明天不就下那张废后诏书了吗?”绾泪看向青炫,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如今的我,只想陪伴无忧度过余生.告辞!”

    说完,绾泪不再多言,瞬间便抱着无忧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绾泪走后,颜如雪拖着沉重的身子从驸马府追出来了.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关乎绾泪生死攸关的事情，所以，他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看见青炫,颜如雪没有行礼,只是急切的问道,“绾泪,她在哪里?”

    青炫淡淡的道,“她已经走了!”

    急躁的颜如雪道,“她不能走,否则,她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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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在此，强力推荐：我的另外三个关系密切的系列文《皇后？我不稀罕》（已完结），《王妃？我不稀罕》（已完结），《宁负如来不负卿》（连载中）欢迎去看！另外，这三篇文章与《废后》有一定的联系，至于联系是什么，阿芙先卖个关子！呵。。。。。。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