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或许,只有那两双在歌舞中犹自孤单的双眸,对他的背影似是牵挂、似是伤怀吧!
邓肯总是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但在当时的境况下,他无心去问。等到他官复原职开口问及时,所得到的答案,竟让这位面对千军万马犹自淡然的总参谋长潸然泪下。过后不久,他娶了她们,而且是堂堂正正的迎娶。他对婚礼的要求很“简单”,只需风光盛大四字而已。而且要有皇帝陛下和皇妃的亲自祝贺才行。结果,他做到了。总参谋长的婚礼,是圣奥尔德千年来最为盛大典礼。即便皇室与坎贝尔家也无法与之比肩!
婚后的邓肯,无论公务有多忙,都必须抽出时间来陪伴两位新夫人。微笑着看着她们舞蹈,看着她们的一颦一笑。这段时间,是总参谋长最不愿意被人打扰的时间。如同杰里科的午餐,从没人敢于破坏。即便是圣奥尔德皇帝和皇妃,也会尽量避免在这一刻打扰邓肯。可今天,这个举国上下都遵守的定律竟然被玛斯卡尔打破了。
“报告。”
“什么事?”被突如其来的报告打断了歌舞,总参谋长仍旧面无表情,但眉间的剑纹却深刻了起来。
“总参谋长阁下,有人求见。”
“无论是谁我都不见,再要见我,你就用你的刀回答他。”邓肯仍旧淡然,但言语间的坚决不容置疑。
“遵命。”
“等等,什么人想见我?”邓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叫回了已经反身的勤务官。
“一个叫玛斯卡尔的人,据说是北地一位叛逃的王子……。”
总参谋长略感惊讶,稍作思索后便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请他到前厅,不要失了礼数,就说我去换件衣服隆重相迎。”
勤务官明显有些错愕。但疑问并不是他的职责,他只需要转达就可以了。所以他没有丝毫停留,便带着疑惑反身而去。
邓肯对他的两位妻子说道:“去把我的总参谋长礼服拿来,要那件佩戴绶带和帝国勋章的。”
邓肯的两位夫人也很惊讶。不同的是,她们可以询问。她们一边为邓肯穿衣,一边问道:“这玛斯卡尔只是个小国的叛乱王子,也值得你也这样重视?”
邓肯闻言微笑,轻轻摇头道:“这些事,你们女人不懂,我知道你们好奇,可惜我不能让他久等,等我回来再想你们解释,还有,你们今天就不要到前厅去招待客人了。”
邓肯的另一位夫人闻言道:“你从不避讳我们与人见面,连皇帝和皇妃我们都见过,怎么今天却不允许我们出入厅堂了?”
邓肯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镜子侧了侧身。打量少顷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俯身捧起夫人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然后便微笑着走向前厅。
邓肯的政务极为繁忙,即便深夜,也不乏等待批阅的紧急公文。可今天,他却彻底给自己放了个假。不但推却了所有的公务,还在家里设置家宴盛情款待了玛斯卡尔。两人交谈甚欢,直至深夜。
当邓肯送走玛斯卡尔,返回内室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子夜时分。
邓肯的两位夫人仍然没有休息,见到邓肯返回,便立刻为他更衣倒水。
“你今天看起来很怪,竟然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反常态!”
已经身着便装的邓肯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微笑着道:“那玛斯卡尔现在确实是个小人物,但我可以打赌,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非凡的成就。”
一位夫人闻言笑着道:“我说您怎么这么紧张他,原来是为了帝国保留人才,可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归你管啊?”
“人才?呵呵呵……”邓肯闻言笑着反问,然后便接着说道:“国家用人,才能固然重要,但也正是这种人,一旦心怀二心,危害要远远大于普通人十倍甚至百倍。我早就在情报中对他有所了解,只是限于职权,对这种小事不便过问。但以我的分析,这人为人阴沉,心胸极为狭窄。以他的才具,他日成就一番事业是可以预见的。但却唯独不能让他在我国建功立业,因为以他的性格,一旦手握权柄,千万人的生命也不比一只蚂蚁更有价值,到时,帝国岂不是成了人间地狱。”
两位夫人闻言更加惊讶了,其中一人奇怪的问道:“既然不能用他,又何苦对他这么客气。我以前了解的权贵们,杀人放火也只在谈笑之间。他们只需要几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了。可你倒好,对可能成为敌人的人也这么礼貌!”
邓肯闻言洒然轻笑,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道:“这人或许该杀,但却不应该被我们所杀。阿尔布莱特勇士无数,要想杀他有怎么会等到今天。所以,他还能活着必定另有隐情。我们如果做了这件事情,岂不是替我们真正的敌人减少了麻烦。”
两位夫人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少顷之后,其中一人又问道:“这种事情我想我是搞不清楚了。但你既然不想失礼,又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两位女主人与他见面呢?你要知道,女主人招待客人可是起码的礼仪。”
邓肯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早就汇总了大量情报,知道阿尔布莱特三亲王的儿子是一位非常英俊的少年。可现在的玛斯卡尔,相貌却如同魔怪。你们女人藏不住事情,难保不会露出了厌恶或者嘲笑的神情。以他的性情,必定会记恨在心。一旦有了机会,就会把我们的全家都斩尽杀绝。你说我能冒这个险吗?”
两位夫人听到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战。其中一人略带紧张的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再说,他也不可能打得过你。要是真的这样,不是自寻死路吗?”
邓肯坐到两位夫人中间,揽住她们的肩头,微笑着回答道:“他的为人,我应该不会判断失误。说到报复,不要说是我,即便连我的精英护卫他也未必能是对手。但人世无坦途,前路多艰辛。如果我再次被免去官职,那又将是怎样的情景呢?我这么对他,并不是怕他,而是敬他。不为了我的个人荣辱,只是为了帝国和我的家人能少些麻烦,同时,也为我们的敌人树立起更加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