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藏宝楼,他俩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明天一早就去安宁村和他们汇合。”楚薪说道。
根据原剧情,景天一行抵达安宁村后并非第一时间寻找土灵珠,在局势所迫下,他们会先遭遇狐妖方玉枝事件、紫萱徐长卿首次相见、龙葵身世揭晓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
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楚薪毫不相干,他也不想插手他人的感情事宜,这也是他为何会来到青灵妖界的原因。
“土灵珠,啧啧!这五大灵珠乃天地至宝,得其一便可法力无边,不敢想五颗灵珠集齐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可惜个个下落不明,要么就是在一方巨擘手中,比如掌握了火灵珠的鬼界火鬼王,谁敢去抢?那蜀山道士一行人,就算有地图,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有老大你出手,应该能省不少劲。”黑翎说道。
“别抬举我,我很弱小。”楚薪平淡道。
“虽然没见过老大全力以赴,但我相信,您一定藏着掖着!”黑翎说话一如既往地直爽。
忽然,他停下步伐,指着街边一角,“老大,跟我来,有个好地方。”
楚薪很惊异,因为黑翎口中的好地方竟然不是听曲的青楼,而是一家平平无奇的酒馆,就只喝酒不吃肉那种单纯的酒馆。
吱呀!
大白天,酒馆老旧的门紧闭,丝毫没有开张迎客的欲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内部装修年久失修的小酒馆,里面坐了不少妖族。
他们大都单独落座,互相分隔了一段距离,低垂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将屋内的氛围衬得份外压抑。
楚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群人不是来喝酒的。
当然,他不是,黑翎也不是。
“这里是专门购买情报的酒馆,虽然不敢保证知晓天下万事,但当你想寻人或寻物,来这试试或许就有意外收获,”黑翎压低了声音与楚薪解释,“记住外面门牌上长翅膀的葫芦标志就行,情报酒馆遍布各大妖界,甚至是人类的一些大城市都有。”
“原来如此,所以你想在这知道什么?”楚薪问。
黑翎的眼帘低垂了半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嘿嘿,耽搁老大一点时间。”
“今天没什么事。”楚薪回道,然后到柜台要了一壶劣质灵茶,一杯杯地喝了起来。
“老大,我去去就回。”很快,黑翎便在一名店小二的带领下进入了酒馆后院。
大概过了半小时,他独自走了出来。
楚薪抬眉看了他一眼,就窥视出黑翎脸上尽力克制的怒意。
并非寻常的愤怒,而是压抑至今难以忘怀的愤恨!
看来黑翎口中的陈年旧事,对他本人的意义非同一般,因为这是楚薪头一回在黑翎眼底感受到无法掩饰的杀气,哪怕面对虎妖狮妖,黑翎的情绪状态顶多严肃谨慎,哪像此刻这般,一股子浸满悲伤的怒火灌满胸腔,有种放荡不羁的风流公子瞬间化作忍辱负重的复仇杀手那股子感觉。
他坐回楚薪对面,一言不发,思绪仍在回忆之中翻滚,并未抽离至现实。
“喝茶。”楚薪将杯子推至黑翎面前。
黑翎端起杯子,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饮而尽。
“老大,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好委屈?看着都快哭了?”他试图恢复平日里满嘴烂话的模样。
“差不多,别说,你现在的样子还挺梨花带雨。”楚薪轻笑一声。
“老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黑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以不听吗?”楚薪不按套路回答,估摸是关于黑翎进去得到的情报,也就是他的陈年旧事。
“老大你还是听吧,我现在情感烘托到位,不讲憋得难受,”黑翎被逗乐了,“拜托,我是你最亲最爱的小弟,就不想深入了解一下我嘛!”
见楚薪默许,黑翎起身推门,“换个地方?”
在青灵河畔,他目光悠悠地望着小船上弹琴的少女,眼中不含丝毫的男女欲望,而是纯粹的欣赏与沉浸。
“偶尔听听曲也不错,”黑翎开始讲道,“在我刚化形的第二年,我离开了那座常年居住的人类小城,踏上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之路,那时候的我……算了,我还是开门见山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对,一个十六岁的人类女孩,她没那么漂亮,也不高,小小一个,因为耕田导致双手粗糙,但我就是贼喜欢,尤其是她在朝阳时分站在田坎朝我挥手时的笑容,和听曲完全是两码事,于是我在村子里住了下来,第二年,我娶了她,第三年,我有了一个儿子,第五年,我儿女双全,在这期间,我告诉了她我是妖,她说她早就察觉了,她不介意。”
听到这,楚薪猜到转折点要来了。
黑翎一边将散落的长发束在脑后,一边继续讲述:“直到第六年,他们都死了,除开我和几个外出采购的男人,整个村子近百人无一幸存,凶手是四个秃鹫妖族,我赶回家时,她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我的一儿一女被他们从高空活活扔下摔死,村落附近,满目尸骨。”
“修为尚浅的我拼尽全力,杀了一个,另外三见我不惜损耗内丹也要发疯,便分散逃离,我只好死咬其中一个,追杀了一个月后将他杀死吞食,”黑翎的语气淡然,措辞朴实,但也掩盖不了当初厮杀之激烈悲愤,“此后三十年我浑浑噩噩地寻找着他们的踪迹,直到听说另外俩被抓进了锁妖塔,我便故意被蜀山道士活捉,进入锁妖塔后,我终于又解决了一个仇人,但并未找到秃鹫四兄弟里最棘手的老大,具体是死是生不得而知。”
“随着我在锁妖塔度过了百年岁月,她的面容渐渐模糊,我也被环境影响,不再执着于过去,因为我觉得,那短暂的几年不过是我数百上千年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丁点记忆,我没必要为了过去而葬送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黑翎叹了口气,“可当我路过情报酒馆时,心中不自觉地萌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还有最后一个仇人下落不明,我不能就此罢休~结果这一问,他还真活着,甚至活的挺滋润。”
“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我在茶馆里听过不下一百个类似版本,可直到真正发生在我身上,我才意识到,说书先生口中一句平淡的‘悲剧’,究竟有多么令人难以释怀,一个人的死亡永远是对活人最长久的凌迟。”黑翎撑着膝盖站起,朝渐行渐远的弹琴少女友好地挥了挥手,仿佛在和回忆里的那个她作别。
楚薪默然,这的确是一个毫无新意的故事。
但是,就好比一场狗血老套的电影落幕时,结尾最后却显示出“根据真实故事改编”,一瞬间,那种不真实的隔阂感被撕裂捅穿。
“这些,你不必跟我坦白。”楚薪说道。
“其实算不了啥,一百多年前的旧事重提而已,跟老大聊一聊又有何妨?”黑翎伸了个懒腰,恢复了正常神态。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楚薪问道。
“没啥打算,”黑翎耸了耸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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