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墨的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他的心里对夏初秋有着万般不舍。
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里,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竹子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忽然有些同情季翰墨来。
“你还是放弃吧!”竹子忽地对季翰墨说道,“夏初秋是不可能跟你的。”
“你呢?”季翰墨望向竹子,“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竹子抿着嘴唇不说话,眼神有些飘浮不定。
是啊,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她还不放弃呢?
“你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季翰墨向竹子问道。
“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竹子缓缓地答道。
季翰墨了然,“现在像你这样坚持的女孩不多了,你应该明白就算没有夏初秋出现,他也不会爱上你。”
“我一早就知道,所以我从不给他造成任何的困扰。”竹子看着季翰墨说道,“同样我劝你放弃,不管你做的再多,夏初秋除了感动,她是不可能爱上你的。”
季翰墨一阵沉默。
竹子说的他早就明白,只是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总想着为夏初秋做一些什么,他根本不需要夏初秋的感动,他想要夏初秋的爱。
哪怕是一点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夏初秋不爱他。无论他做的再多,她还是无法爱上他。
放弃吗?季翰墨真的甘心。他怕他真的听了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从此以后就和夏初秋再无可能了。
“炎少会对夏初秋很好很好,所以你是半点机会也没有。死心吧!”
竹子看了一眼季翰墨凉凉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至于季翰墨怎么想怎么做,那都要看他自己。
季翰墨心里的疼一点点散开。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就可以任性地继续纠缠在夏初秋的身边,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身上承担太多太多的东西,他身不由已。
相亲势在必行。昨天季建凯和米萱来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能再由他这么继续胡闹下去。
季建凯和米萱正在国外,他们是看到国内的消息,这才着急着忙地赶了回来。米萱一看到季翰墨躺在床上,她的眼泪就吧哒吧哒地向下掉。
季建凯一脸的怒意。
“季翰墨,你给真给我们季家人长脸,上次因为这个女人你生病住院玩失踪,现在你又为她受伤,你可真有本事,你说说,你是不是想命也给她?”
季翰墨一言不发,对于季建凯的怒意,他无言以对。
“你做的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用公司挪用一大笔的钱购买君文公司的股份再送给那个女人,你说说,你得到了什么?你说。”季建凯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对着季翰墨严厉地吼道。
“行了,少说两句。没看到翰墨还躺在病床上吗?”米萱挡住了季建凯了,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翰墨不是小孩子,他做事自有分寸。”
“分寸?他现在完完全全被那个女人迷住了,真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季建凯越说越火最后索性不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季翰墨心里就窝火,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了,季翰墨必须相亲结婚。
米萱看着季翰墨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妈知道你喜欢夏初秋,但是夏初秋已经结婚了,是时候该放手了,不然你会痛苦一辈子的。”
“妈,你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季翰墨叹了一口气。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不是完美的,自己慢慢地调节,记住了,爱情不是人这一生的全部。”米萱伸手在季翰墨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起身站了起来,“告诉妈妈,想吃什么?妈妈亲手给你做。”
“不用了,我这里有人照顾。”季翰墨笑了笑,下巴向竹子的方向抬了一下,“私人专护,做饭一流。”
“她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米萱看了一眼竹子,想了想,突然间响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夏初秋住院时你是不是也陪她?”
“是。”竹子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她怎么在这里?”米萱有些不明白了,眼里全是困惑。
“米女士,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吧,这医院里全是菌,我没事,皮外伤,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季翰墨催促着米萱赶紧离开。
“那相亲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再来看你。”米萱刚下飞机就赶来了,连家还没有回,年纪大了,身体也抗不住了,她起身站了起来,对着季翰墨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季翰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米萱的背影怔怔愣神。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很幸福吗?他在米萱的身上找不到答案。
在季建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出简辉以后,米萱不吵不闹,只是坚决反对简辉和那个女人进门。她可以容忍季建凯在外找女人,也可以容忍季建凯在外有私生子,她唯一不能容忍的是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进门。
季翰墨其实心里知道米萱怎么想。
她想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看起来幸福的一家三口,为了他,她牺牲了很多很多。
季翰墨的心里在犹豫着。
他现在极需要与夏初秋见一面人,他想听听夏初秋怎么说。
一天的时间就在季翰墨的期盼中过去,下午六点时,夏初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季翰墨的病房里。
“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好些了吗?”夏初秋把手里的包放下,一脸关心地看着季翰墨。
竹子看了一眼季翰墨,借口给季翰墨准备晚饭走了,把空间留给了夏初秋和季翰墨。
“你的小跟班越来越有眼色了,还知道给我们独处的时间。”季翰墨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夏初秋。
“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夏初秋给了季翰墨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季翰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伤口恢复的很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夏初秋点头,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吃苹果吗?我给削一个苹果。”夏初秋对季翰墨说道,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起来。
“小凝,我和你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季翰墨的视线落在夏初秋的脸上,语气缓慢地对夏初秋说道。
夏初秋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只是一下,接着开始削苹果,头也不抬地说道:“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结果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季翰墨微叹息一声。
疼意自心底一点点散开。
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在夏初秋和炎俊哲要结婚时他已经知道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报仇,他也能替杨小凝的报仇。
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自欺欺人,总想着他能让杨小凝感动,能看到他的付出,能改变心意。
现在看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季翰墨的脸上一片落寞。
“我要相亲结婚了。”季翰墨缓缓地说道,语气有着说不出来的无奈。
夏初秋手里的刀子没拿稳,一滑,锋利的刀口划破了手指,血,滴了出来。
季翰墨反倒笑了,“夏初秋,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心也不是没有我的位置。”
夏初秋没理他,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
“既然有情,为什么不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呢?我甚至想和他争一下都没有可能。”季翰墨叹了一口气。
夏初秋抬头看着季翰墨,开口说话,“有些时候,是不想让你爱更多的伤害。”
“这理由不觉得太官方吗?”季翰墨的眼里全是嘲弄,“为什么不把伤害给他?”
夏初秋窒了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爱他。”季翰墨肯定地说道,“只是因为你爱他,所以你选择了伤害我,是不是?”
夏初秋抿了一下嘴唇,想了想,微点头,“现在想来,的确是我爱他。”
季翰墨的心里闷得难受,果然事实如此,他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吃苹果吧!”夏初秋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一直谈下去,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季翰墨。
季翰墨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苹果,摇头,“我吃不下。”
夏初秋默默地缩回手,把苹果放在水果盘里,“想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无法下咽。”季翰墨的情绪微有些激动起来,“杨小凝,我想问你,我到底哪些地方不如他,为什么你选择他而不是我?”
“你没有不如他的地方,你其实比他更优秀。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夏初秋苦笑。
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季翰墨都比炎少更合适她,可是她却选择了各个方面与她不适合的炎少。
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季翰墨突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现在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
“明天你让竹子走吧!”季翰墨无力的对夏初秋说道。
让夏初秋照顾他只是因为想看到她,想留她在自己的身边,想多看看她,现在既然没有事情已经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理由再留在夏初秋在身边。
爱她,所以不想给她太多的困扰。
夏初秋的心里一片酸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欠下的,终归是欠下了。如果有来生,她愿意用一生来偿还。
“别愁着一张脸,这都不像你了。”季翰墨突地笑了起来,“这或许成为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说不定,说不定我会碰到一个我爱的,她爱的一个女人。”
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季翰墨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夏初秋低声说道。
这是真的,她是真的希望季翰墨能获得的自己的幸福。
“相亲的时候你帮我把把关。”季翰墨突然间语气轻快地对夏初秋说道,“这次我一定要找一个温柔的听话的女人。”
夏初秋也笑了,心里也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帮你看着。你太聪明了,应该是找一个笨笨的可爱的女人,太精明的女人不适合你。”
说着说着,夏初秋突然间说不下去了,她起身站了起来,抓起沙发的包包就走。
季翰墨也不挽留她,默默地看着夏初秋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夏初秋一出病房靠在墙壁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傅泽与炎淇淇要结婚时,她的心里异常的难受。季翰墨要结婚时,她的心里同样异常的难受。
可是,她偏偏无力地去做一些什么,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难受,自己也难受。
竹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平静地看着夏初秋。
她突然间想问夏初秋,同时被两个男人这样深爱着,是不是也挺累的?
夏初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竹子,她一脸平静地对竹子说道:“竹子,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季翰墨不需要我们照顾了。”
竹子什么也没说,默默起身对着夏初秋点了点头,向病房走去。
夏初秋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房顶怔怔发呆。
病房里,竹子慢慢地收拾东西。
“竹子,看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季翰墨笑着对竹子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竹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季翰墨摇头,“我从不奢求他能多看我一眼,我也不敢奢求他的反应,我只是希望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到他,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
季翰墨怔了怔,哑然失笑,“竹子,我真没有想到你爱的这么伟大。”
竹子淡淡地笑了笑。
不是她伟大,是她没资格,她有自知之明。
“季总,祝你早日康复。”竹子收拾好东西,看着季翰墨。
“竹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季翰墨一脸认真地看着竹子。
“不必了。”竹子摇头,“我们身份不相配,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竹子扔下一句话,根本不给季翰墨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一室的寂静。
季翰墨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最近行情太差了,连做朋友都被人拒绝了。他真的有这么差吗?季翰墨抬手摸了摸脸,皮肤还是很光滑,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六块腹肌,很强壮。
为什么就得不到女人喜欢呢?季翰墨突然间很忧伤。
竹子出门向着夏初秋走去,“夏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好。”夏初秋低低地应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抿着嘴不说话,向着医院外面走去。
傅泽远远地看到前面的身影像夏初秋,没想到这么晚会在医院里碰到夏初秋,有点意外,莫名地又有些兴奋。
“夏初秋。”傅泽向着夏初秋叫了一声。
夏初秋回头,看到傅泽,眼中微微一怔,停下脚步,“傅泽?这么晚了你还有下班吗?”
“今天晚上我值班。”傅泽急走两步来到夏初秋的面前,看看竹子又看看夏初秋,“你们是来看季翰墨的吗?”
“是。”夏初秋点头。
“他的伤势应该好多了,我听医院的医生提起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傅泽说道。
“嗯,医生说他伤口恢复的挺好的,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夏初秋说道,这一刻她的心里很烦,很想找个人喝一杯,聊一聊,“你有空吗?陪我出去喝一杯。”
“现在吗?”傅泽抬起手腕看了一表,“你等一下,我找人帮我顶一下班。”
“好。”夏初秋点点头,看着傅泽急匆匆地走了,她的视线落在竹子的脸上,“竹子,你先回去吧!”
“夏小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我陪你。”竹子的眼里全是担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现在我暂时是安全的。”夏初秋对竹子说道,“你别担心我了,回去吧!”
竹子犹豫了一下,她心里清楚夏初秋心里有些烦,此刻需要找一个渲泄口,想了想,竹子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离开。“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也别太晚了。”竹子对着夏初秋挥挥手向着医院外走去。
傅泽急匆匆地走来了,额头上微带着汗水,眼镜后面的眼睛亮晶晶的。
“交待好了?”夏初秋向着傅泽问道。
“嗯!”傅泽点点头,“竹子呢?”傅泽左右看了看,不见竹子的影子。
“我让她先走了。”夏初秋很自然把手伸进傅泽的胳膊里,像多年的哥们和老朋友,“走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傅泽的眼里闪着笑意,摇头,“那可不行,要是让炎少知道,他会我麻烦的。”
“他敢?”夏初秋从鼻孔里重重地冷哼一声,“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收拾他。或者是告诉炎淇淇,让她收拾他。”
提到炎淇淇,傅泽的脸上微微有些僵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什么也没有说,和夏初秋向着医院外面走去。
医院旁边一家清静的小饭店,夏初秋和傅泽坐在最角落里,随便点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
“突然间感觉像回到了从前。”傅泽感叹了一声,“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现在不还是一样挺好的吗?”夏初秋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一口干了。
心情莫名地舒畅了许多。酒,果然是一个好东西。
“只是少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傅泽喃喃说道,情绪莫名地低落了起来,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一口。
当年有杨小凝,朵云,宁静柔,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杨小凝不在了,宁静柔也不在了,朵云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你不是有炎淇淇吗?她是一个好女孩。”夏初秋看着傅泽很认真地说道。
炎淇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看得出来,她很爱很爱傅泽。
有的时候夏初秋觉得这种爱,爱的莫明其妙。
傅泽的心里一片苦涩,嘴角扬起一道苦笑来。不是炎淇淇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
他的心里只有杨小凝一个人,再也装不下任何的女人。
夏初秋把傅泽的表情收在眼底,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重生她的心突然间软了许多,以前她不曾这么心疼过傅泽,她每天只顾沉浸于于自己所谓的幸福之中。
“你喜欢杨小凝什么?”夏初秋突然间向傅泽问道。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傅泽看着夏初秋说道,眼中带着微微笑意,“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喜欢上了。她小的时候特别可爱,胖呼呼的就像一个小肉球,软软的,圆圆的,粉嫩粉嫩的。”
夏初秋额头汗微有一排黑线流下。
傅泽描述的她好像是三四岁的时候,长得很肉,难道傅泽那个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吗?
“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吗?”夏初秋掬了一把冷汗,呵呵地笑着。
“但是小凝不同,小的时候特别黏我,我记得我上六年级的时候,每天放学她就会去我家,就让我抱她,让我陪她玩。”提起往事傅泽的脸上全是笑容。
“就是一个长黏人的小屁孩罢了,你该不会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她了吧?”夏初秋挑着眉头问道。
“是,我那个喜欢就喜欢上她了。那个时候我就盼着她长大,长大以后当我的新娘。”傅泽说着说着眼里的光芒暗了下来,情绪低落,“我好不容易盼着她长大了,谁知道她喜欢上别的男人。她只是把我当成哥哥,朋友。”
“那是她眼瞎,放着眼前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要一个渣男。”
夏初秋狠狠地说道。她真的是眼瞎,傅泽比起罗浩博那个渣男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真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至今她都没有想明白。
“不说以前的事情。”傅泽强撑起笑脸看着夏初秋,“为什么突然间想喝酒?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是啊!的确很烦心。”夏初秋叹了一口气。
“是因为季翰墨吗?”傅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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