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岛这么大,去哪都可以,几个人找了个远离人群和集市的地方扎帐篷。
陆行迟主动过来帮贝暖扎帐篷,低声问贝暖:“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贝暖手里还在绑帐篷的支架,自然而然地答:“不用问,反正无论你去哪,我跟着你就行了。”
陆行迟怔了怔,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贝暖察觉了,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如水,眼神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躲闪和迟疑。
这本来就是一句发自肺腑的真话——
无论陆行迟想去哪,只要跟着他就对了,去哪都不重要,关键是要保持在他的视野里,才能升圣母值。
贝暖在说真话,心里没鬼。
这次心里有鬼的是陆行迟。
陆行迟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套说辞,就在嘴边,还在心中预演了她会提的各种问题,应该怎么一一应对。
现在望着她的眼睛,那一套花里胡哨的东西,忽然全都忘了。
按系统的规定,陆行迟肯定要来这个岛签到,待的时间还不能太短。
遇到岛上的人贩子时,正中陆行迟的下怀。
陆行迟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贝暖他们解释为什么非要到这个岛上来。
没想到贝暖全程一句都没多问,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乖乖地跟着他来了。
难得的是杜若和江斐他们几个,也完全没问任何问题。
所有人都没有抱怨,没有质疑,无条件地信任他的判断,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陆行迟的喉咙有点发干。
不过来这里的理由还是要说的,本来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要到这里来是因为,贝暖,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面包车上有个品字形的标志?”
贝暖非常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当时天太黑,湖边太暗,贝暖的心思又全都在小木头船上。
陆行迟干脆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下。
是三个半圆形的弧线像花瓣一样,开口对着中间摆成“品”字形,品字的中心有一只眼睛。
“这个符号我在另一个地方见到过。”
陆行迟说。
“前些天在九监避难所的时候,我搜过那些看守住的小楼,曾经在几张撕掉的废纸片上看到过这个标志。”
这件事是真的,面包车上真的有一个和九监避难所找到的纸片上一样的标志。
贝暖想了想,“可是那也不一定就有关系啊。”
陆行迟点点头,“没错。不过不失为一条线索。”
贝暖心想,他说得对。
霍仞和给杜若注射病毒抑制剂的神秘人,都很成谜,两者之间十有**是相关的。
杜若身上的病毒只是暂时被抑制了,还不知能坚持多久,要是真有了线索,不管多小,确实都值得追下去。
他的理由非常站得住脚。
陆行迟把这件事也对其他几个人说了,大家都很赞同他的想法。
“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路。”唐瑭说。
江斐同意,“没错,比起来,还是找抑制剂的线索比较重要。”
杜若十分感动。
他望着大家,语气真诚,“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丧尸王,就算把全世界的人类都消灭了,也一定专门给你们几个造一个人类保护区,把你们当成吉祥物一样,好好养起来,天天喂好吃的。”
大家:“……”
狼外婆预料得很正确,就算帐篷扎在了远离人群的地方,还是被人盯上了。
帐篷能挡风遮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岛上,是珍贵的东西。
半夜里,果然有人来打帐篷的主意。
贝暖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觉得整个帐篷都在动。
探出头来,贝暖看见外面来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正在动手拖贝暖的帐篷。
贝暖就如同坐在一辆小车上一样,正在缓缓地被拖走。
贝暖:?
唐瑭值夜时不小心睡着了,现在好像总算听见了动静,猛然惊醒,“你们什么人?偷什么呢?”
陆行迟和江斐也已经从帐篷里出来了。
贝暖拉开帐篷的拉链,探出头,“你们偷帐篷就算了,不用连我也一起偷吧?”
就算她有点瘦,有点小,刚刚把头蒙在厚厚的睡袋里有点看不见,也不至于那么没有存在感吧?
这种时候,陆行迟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下一秒,一拳就挥出去了。
他根本没用异能,直接上拳头。
看见他开始动手,江斐他们几个也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江斐也没出刀,只用一拳加一脚,一个小偷就飞了。
那几个人实在太菜,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陆行迟出来得急,还没来得及扣好衬衣的扣子,敞开的一小片胸膛前,那个铁皮狗牌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出来。
铁牌在他胸前荡来荡去。
对方忽然闪远了。
他惊讶得语调都变了,指着陆行迟跟同伴喊,“那个人是一个a!”
有人指着江斐胸前的牌子,“我这边也是一个a!”
贝暖心想,你们都瞎吗?
a不a的,拳头上来时就应该明白了吧?还非得看着牌子认字?要不要这么学术派?
那几个人的眼神里冒出真实的恐惧。
有个人很疑惑,“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a?”
另一个人嘀咕:“这几个是晚上新上岛的。老胡眼光那么好,肯定不会看错。”
都没有人理杜若,杜若赶紧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狗牌捞出来,秀给他们看,“看,我的也是a!”
贝暖:“……”
“居然有三个a?”
那伙人中领头的神情凝重,一挥手,一句话都不再多说,几个人掉头就跑,迅速消失在黑暗里不见了。
从此一直到天亮,大家都睡得平平安安,再也没有任何人过来骚扰。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了。
刚到岛上,情况不明,早饭吃得很低调。
贝暖在空间里用发电机连上吐司炉,把一片片吐司烤成金黄色才拿出来。
江斐藏在帐篷里铺好案板,切了几片火腿,把火腿片和奶酪片夹在吐司里,分给大家。
吃饱喝足,大家收拾了东西,背好包往昨晚夜市那边热闹的地方走,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顺便打听消息。
白天再看,日光下的集市更加简陋和拥挤。
狭窄的街道上仍然聚集着不少人。
贝暖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摸摸地往他们几个身上飘。
可是一旦对上眼神,就赶紧惊惶地挪开了。
贝暖隐约听见他们在窃窃私语,“这就是刚上岛的那几个a吧?”
贝暖有点纳闷:奇怪了,你们都没见过身体好长得壮的男人吗?
正在往前走,忽然有个瘦弱的年轻男人从路边冒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下了半天的决心才问:“请问……你们就是新来的那几个拿到了a牌的人吗?”
年轻人眼中全是渴望,“能不能……把牌子给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杜若最大方,直接从胸前拉出凿着a的铁牌,秀给他看。
年轻人紧紧盯着上面的a,羡慕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a牌啊。”
贝暖完全被他们搞糊涂了。
所以这个小破牌到底是什么意思?
贝暖干脆拉出胸前的铁牌,“看我的牌子,是个f。”
年轻人怔了怔,瞄一眼铁牌上歪歪扭扭凿出来的f,目光落到贝暖的脸上,眼中全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怜悯。
好像还带着点庆幸——终于发现了一个比自己还倒霉的倒霉蛋。
他用看死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一遍贝暖。
“f啊?真可怜,比我还惨。”
贝暖这才注意到,年轻人脖子上的牌子在衣襟里半藏半露,上面似乎是个e。
他面黄肌瘦的,衣服脏得一塌糊涂,脸上和老胡一样,皮肤上蒙着一层奇怪的灰败的颜色。
如果单以体格而论,给他个e一点都不冤。
可是现在,从这些人这么不正常的反应看来,铁牌上的字母似乎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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