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已经恢复正常。
孙发生依然那样忙碌。满头满脑想的都是如何增加砂石的产量,整天就在工地上指挥生产,参加劳动,对厂内沸沸扬扬的各种传言置若罔闻。
铁路支线即将竣工,一三二零队的去向成疑。
三线好几个单位都在打垮山砂石厂的主意,有的已经要求砂石厂供应砂石。
民工中情绪波动,思想复杂,几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想方设法。
苏学武却在这时候来到了工地上。
孙发生笑着问:“大哥,不在处里指挥生产,跑下来干什么?”
苏学武说:“三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孙发生说:“先说坏的吧!”
苏学武说:“十三处要走了,二十队这批人带不带走,尚无定论。”
孙发生说:“我们是支铁民工,很难跟着铁路走的,也不算坏消息。”
苏学武说:“听说选了一批人带走,我打听了,其中并没有你。”
孙发生说:“无所谓!我在哪干都一样!”
苏学武说:“不一样!带走的人是可以转为铁路正式职工的,机会难得啊!”孙发生说:“人家不要,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大哥,还是说好消息吧!”
苏学武说:“铁二局在四川甘洛召开学毛著积代会,你是十三处八个代表之一。高兴吧?”
孙发生笑着说:“大哥,这果然是好消息!我很想去开这个会。”
苏学武严肃地说:“三弟,先别忙高兴!这里面很有问题。”
孙发生说:“没什么吧?出去开会是好事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可以开阔眼界,一举几得!”
苏学武说:“当前局势动荡,变幻莫测,你若离开,一切就全由别人主宰了。”
孙发生说:“随便他去!积代会不能不去开!大哥,你可以跟铁路走吗?”
苏学武说:“肯定可以!不过,只要没有你,我是不会跟去的!我不能丢下这么多乡亲!”
孙发生说:“不行!大哥,走一个好一个!你和我不一样,小月姐怀孩子了,你要先考虑她们!”
苏学武说:“老三,别光考虑我,你也一样。如果幺妹被带走,你怎么办?”
孙发生说:“大哥,那也是好事!幺妹的前途同样重要啊!”苏学武说:“铁路选走的女工,十有**是为了单身的男工。幺妹一定不肯去的!”
孙发生说:“我会找她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幺妹也应该有属于她的机会。”
苏学武说:“你试试看吧!可能效果不大。”
晚上,吃过晚饭,司玉梅来到了孙发生的房里。自从孙发生奔丧回来,司玉梅总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像个大姐姐一般地呵护着他,希望可以很快化去他心里面的伤痛。
孙发生给司玉梅泡了杯茶,坐到了她的身边。
司玉梅依偎在孙发生肩头,轻声地说:“发生哥,你真好!”孙发生说:“幺妹,我和你说件事。”
司玉梅说:“说吧!什么事我都依你!”
孙发生说:“铁路十三处要选一些民工带走,会转为铁路正式职工,如果选到你,你一定要去。”
司玉梅没想到孙发生说的是这件事,心里未免有些失望。她其实希望孙发生谈儿女私情,谈男欢女爱。哪怕他现在就要她的身子,她也会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地献给他。可对方谈的是她的前途,关心的是她的将来,她想也不想地说:“我不去!除非是你带我去!”
孙发生说:“不!幺妹。有个正式工作是我们的共同追求!谁有机会先得,都不能错过!何况,你也有一腔报负,必须找到施展的平台。”
司玉梅心里百感交集,孙发生心里只有别人,她该怎么办?在砂石厂和临近几个铁路工地,至少有三个铁路正式职工追求过她,其中也有队一级的干部,但都被她一一回绝。她心里只有一个孙发生,怎么可能再接受别的男人?她坚定地说:“发生哥,你别说了,我不会离开你!”
孙发生笑了:“谁说要你离开我?只不过是先解决你的工作而已,机会难得!”
司玉梅说:“跟着铁路走,将来我们怎么办?两地分居么?”
孙发生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不会永远分开的!你要有思想准备。”
司玉梅不说话了,她把头埋入孙发生怀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