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
第二路西南战场,即司马错统帅,借平乱的名义,以图谋巴蜀。以秦军原本的战略,对付巴蜀,只能用假道灭虢的法子,也就是灭亡蜀国后,在巴苴两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顺道灭了两国。
这一路的五万秦军因为有苴、巴两国作为内应,蜀道的天堑并没有对秦军造成多大的阻碍,前期借苴国之途,秦军一路南下势如噼竹,捷报连连,然而随着攻入蜀国腹地,还是遇到了蜀人强烈的抵抗。不过大势之下,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仍可功成而归了。
第三路的东方主战场,亦是此战胜负的关键之所在,由嬴华统帅的秦军主力。
此路原本只是用以协助魏、韩两国,以抗击齐、楚、宋三国联军。
但秦国渐渐意识到,此战若想取胜,关键之处还是在齐,而不在楚。
也正如甘茂所言的那般:“齐国若是不退兵,这仗根本无法打下去。否则楚国就算是败了,仍会不依不饶,不会罢休。然而齐国若退军了,楚国便没有了底气,这仗方能早日结束。”
只有尽快让齐国出局,方能联合三晋,以优势兵力,强压楚境,迫使楚国退兵。
有了甘茂的明言分析,魏氏也渐渐了解到了秦国现在的处境。
秦国逢年久战,若非其特有的耕战法制,以战养战,经济恐怕早已崩溃。
如今虽能勉强维持,但亦不能久持,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晋阳、函谷之败。
秦国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现在之所还能正常运转,可以说全都是在强撑,或曰在赌。
赌此战,秦国能胜。
这从嬴驷生前的战略布局中不难看出,秦国重心在转移,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打破三晋的封锁。
不过,一旦其中一方出现了差错,整个秦国将彻底出局。
秦王嬴驷有魄力,敢于拿整个国家做赌注,但王后魏氏可不敢。
加之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认为,秦国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尽快的结束这场规模浩大的战争。
避重就轻下,她决定暂时放弃对巴蜀的攻略。
所以在召回太子嬴荡的同时,魏氏又以嬴驷的名义下令,让司马错率蜀地‘援苴’的秦军归国。
虽然这般做等于放弃了巴蜀这个即将到手的丰硕果实……但没到手之前,一切还都还是变数不是?
现在秦国的变数太多了,魏氏必须选择斩断其中一条,以腾出手来缓解而今的压迫。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权利更迭的万无一失。
念及此,魏氏不由得转过头,再度看了一眼王榻上、那已经整理好遗容的秦王。
数夜的奔波过后,再望向造成这场动乱的罪魁祸首,魏氏心头的那一丝悲戚早已悄然消散。
她的眼神中现在只剩下了澹漠。
凝望着昔日同床共枕的丈夫,她的心中竟然生不出一丝伤感之情。
就像,他身下那生冷的冰块一般。
魏氏现在心中所念的,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快一点回来,快一些继承那个位置。
只有待太子归国,才能真正的平息这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