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皆没想到王上真的会杀掉赵燕。他们起初以为王上不过是做恐吓之状。
但随着侍卫提熘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献于王前时,朝臣们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王上啊!宗伯虽有罪,但万不该受如此极刑啊。”赵成顿时高声悲呼。
赵雍瞥了对方一眼,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之色。
但看着侍卫托盘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底却是不由得跟着一颤……
但旋即,他就将内心的那一丝丝愧疚甩出了脑海。
他已经尽力了。但,寻死之人,他如何能拦得住?
若今日此事不决,往后定会有更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上行下效,新法还如何实施?
雷霆手段,不过是防止造成更多无谓的流血牺牲。
新法,毕竟牵扯到赵国的国本!
昔日商君变法,孝公亦拿自己的亲弟弟开刀。今日,他赵雍又如何敢惜身?
赵国的三朝元老,赵氏的宗伯他都说杀就杀了,往后他倒要看看,这偌大的赵国朝堂,到底还有那些三心二意、心口不一之辈。
赵雍目光扫视群臣一周。
摆了摆手让侍卫将那骇人之物拿走。
赵豹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这位脾气的倔强的堂亲,他向来是不喜。但今日见得对方为了那莫须有的尊荣,而落得个身首异处,也不免为对方感到一丝悲戚。
其余朝臣也皆是诺诺而不敢多言。
赵雍高声道:“新法,行于民,而强于国!今日寡人维新法,而大义灭亲,以示我赵国臣民!”
“威!威!威!”
“威!威!威……”
赵雍随即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高台:“演兵!”
“呜!呜……”随着高亢地号角声随即响起。
惩处顽疾之辈只是一段插曲,一段不在原计划中的插曲。
此次备于演兵的目的,乃是检校胡服运用于新战中的战斗方法。参与演兵的军队,除了新军骑旅,再由三大常备营各出一个百人队。新法刚刚颁布,新的军服还在筹做当中,刚刚制作好的几百件先发放于演兵的将士。
步卒操练的项目不多、方法依旧简单。而武器还是以弓弩、枪戟为主。
少了宽袍大袖、少了裙子一般的下裳,将士们无论是迈步还是转身,其效率自然大大提升。虽然这些兵卒大多数都是初次身穿胡服,但他们都是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兵,稍微给他们增添一些战术演练,将士们很快就能适应,训练的成效也很快。
虽然演练的内容与以往相同,但观台上常年行于沙场的将领一眼便能看出,新军‘作战’的效果,确实比之以往好的太多了。无论是方队阵型的突进还是收兵列队的速度,亦或是多个方阵相互组织交战的效率,其成果都的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上级法令的传达也更加通畅。整个军阵的作战样貌、好似焕然一新。
看着下面士气高涨的新军,赵雍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原本对新法抱有疑意的大臣、将领,看着新军兵卒的操练步伐也不禁跟着点头。
校台之上的赵成,却不做掩饰地叹了口气。他突然为刚才人头落地的堂亲赵燕,感到了些许可惜。
若是,对方此时能看到胡服在新军身上的效果,恐怕就不会冒死‘谏言’了吧。
胡服的成效在步卒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但不得不说,校台之上的众人依旧只能看出个大概。
随着台下令旗的挥舞示意,步卒方阵有序地向校场边缘退去。
众臣随即跟在大王的身后,朝着前面的又一处高坡行去。
山坡下面是一处地形更加广阔的校场。
骑兵与车兵的联合校演便是在此。
旌旗猎猎、残阳如血。
校场之上五百骑新服骑兵,分成五个方阵,配备数十辆战车,严阵以待。
参与检校的人数虽然不多,但赵雍依旧能从骑旅将士们的身上感受到那股萧杀的气势。
这是一种自信,亦是一种严谨。
骑旅军阵中央的庞煖,打马从骑阵中走出,朝着高坡之上的赵雍遥遥拜道:“新军骑旅已集合完毕,恭请王上检阅!”
赵雍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台下一挥大袖。
“呜……”熟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
号角声刚刚响起,骑阵两侧的令旗手当即朝着各个方阵的百人将挥动旗语。
“杀!”
“杀……”骑兵们手持长殳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射出。
冲天地呐喊声,不由让高坡之上观礼的朝臣为之一惊。赵雍恍然间似乎也回到了昔日那血腥的战场之上!
庞煖率领的第一方阵最先冲出,马蹄践踏着大地,惊起黄土漫天。
随着奔袭距离的拉长,骑兵旅原本呈方形的军阵、后排骑兵似有默契一般开始朝着两侧延伸,一骑之间始终间隔三五米,而随着地形的展开,方阵也从最初的一排三骑、延展到一排十骑、逐渐延伸到百骑一排,侧翼展开的骑兵军阵,犹如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大雁。
红衣红甲的钢铁洪流,犹如从地狱中攀爬而出的索命恶鬼,朝着敌人肆意碾压而去。一支支长殳枪头,在落日残阳的照射下,映照出一丝骇人的寒光,晃的人胆战心惊。
但今日的对手,却非昔日茹毛饮血的蛮夷,而是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恐惧之心的稻草人。
校场尽头那数百个模彷敌军的草人,毫无疑问、被新军铁骑冲击地支离破碎。
陷入敌人‘血肉’的长枪,被战士们毫不吝啬地抛弃。冲出一段距离的钢铁大雁,在片刻的修整后,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剑,再度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残存的敌人意志逐渐被消磨,支离破碎的敌人开始朝着远方‘奔逃’,而铁骑那舒缓地长翼,也开始逐渐朝着中间合拢,直至将敌人的血肉彻底侵吞殆尽。
“这,这……”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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