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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势平坦而辽阔的草原上,原本绿油油的牧草此时稍显灰败,大地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灰毯,在阳光的映照下,倒也显得格外清新。不远处、跌宕的山峦,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将尾巴埋于草原之上, 露出瘦骨嶙峋的背嵴,虽然海拔不高,但依然能让人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静默的灰河旁,是游荡牛羊的栖息地,他们散落在河岸的两边,肆意的享受着、今年最后一顿丰盛的大餐。丰茂的草原上,一熘清风吹过, 扬起层层牧草,连带着卷起地上的尘土,试图吹乱这支正在享受美食的队伍。
牛羊的不远处,一个白须老头正轻捋着为数不多的胡须,骑在马上,观察着自己的‘财产’休闲自得的样子,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人唤作莫尔及,是楼烦国的一个贵族小统领、曾隶属塔布陀罗亥大都尉。
昔年的楼烦国北有匈奴、林胡打压,南有晋国虎视眈眈,势力范围一直都蜷缩在塔布陀罗亥(今内蒙呼和浩特)和马托(今山西朔州北部)等地。
一场风暴过后,诸夏各国局势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有三家分晋,后有田氏代齐。北地的胡人各族也陷入了权利的倾轧之中。楼烦便趁机悄然崛起,北合林胡逐匈奴、南下高原侵赵国,此后百年间楼烦国越发强大,疆域也从最初的数百里之地、扩展至今北起白云(内蒙白云山)、南趋关帝(山西关帝山)纵横千里的丰茂牧场。
强大的楼烦国又学习诸夏各国先进的中原文化, 学习三晋建立起军功制度、又划分区域而治民。
墨尔及也是因年轻时屡立军功,又逢新策优待,才得以脱离大都尉、分属而治。
而今中原各国再起战端, 无暇北顾之际, 他们楼烦人也得以趁机发了几笔横财。
尤其是春季对秦国发起的侵略战争,因为赵国的配合,楼烦人得以绕过秦北部的长城,直插秦国腹地,因此取得了显着的战绩。
而今再逢赵国遭遇水灾,他们伟大的楼烦王又决定联合卑劣的林胡人侵犯赵国。
对于侵犯赵国,在莫尔及看来是很不明智的,并非是因为赵国曾经借路给他们。
而是因为赵国本身的贸易政策,特别是像他这样的楼烦牧人,只要手里有些牛羊,就不愁在赵国找不到好的买家。
尤其是赵国的代县和尉文等地,那里甚至专门设置了针对胡人的交易市场,便于胡人与来自各国的商人进行贸易。那里每年都有来自邯郸、大梁、新郑、临淄等诸夏各国的巨商,重价收购他们手中上等的牛羊,每年墨尔及都能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不只是墨尔及,与他交好的几位底层贵族都是持相应的态度。与赵国的战端一起,贸易必然会被掐断,楼烦人的损失也定将惨重。
但他们身份不够, 没有资格在楼烦王面前进言。
而今他只能祈福、祈福自己的王能改变主意。
跪俯在地、认真祈福的老人,忽然感觉到、地面传来一阵轻微地震动,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隆隆地马蹄声。
声音来的又急又噪,不过刹那间,天际的尽头便出现了一排排的黑影,细细观去、正是楼烦国的大军!
老人急忙起身、收起用于祈福的占布,随即站立到一旁,双手扶胸,头颅微微低下。
躁动的骑兵从他身旁疾驰而过,带起阵阵腥风。足足过了一刻钟,大地才再次平寂下来。
墨尔及抬起头、瞥了一眼已经缩成一团的牛羊,再转头望向那逐渐消失在天际的大军背影,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
……
刚刚渡过灰河的楼烦大军,开始向着中间那支最特殊的部队聚集,众星拱月一般的将其团团围住。
*
在临时的王帐中,楼烦王姬博坐于王榻之上,眼神漠视地注视着、跪在大帐中央的几个衣衫褴褛的楼烦兵卒,此时他们身上已经布满伤痕,双手也被麻绳紧紧地缚在身后,满脸死灰色,好像已经只剩下驱壳一样。
姬博面色铁青,早已花白的胡须随着他面部抖动的肌肉不断颤抖,显然他此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帐篷中的几位楼烦重臣,一时也都悻悻不敢多言,唯恐惹怒了正在气头上的楼烦王。
“孤问尔等,是谁让尔等去攻打崞邑的?告知孤。”姬博故作平静的说道。
“图尔特统领,是图尔特统领,他说得到了王的命令。”跪俯在地的几人立即回道。
几个罪卒话音刚落,站于一旁的大统领、图利,面色刹变。
但他却并未出声驳斥,因为罪卒说的都是事实,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因为贪婪,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还让自己的家族也跟着蒙羞。
王帐内的众人,也全都下意识地瞥向图利。
姬博沉寂片刻,随即对着两旁的侍卫,澹澹说道:“将他们拖下去,全部枭丨首示众!妻女一率充为营丨妓!”
“吾王饶命,吾王饶命……”几个罪卒听闻此言,立即大声哭喊,不停地扣头求饶。
众臣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不停的哭喊、不停的请求饶命,却没有一个人敢去为他们求情。得到姬博的命令,早已侯于王帐两旁的护卫,强制地拖拽过罪卒那早已瘫软的身体,大步走出账外。
便随着帐外几道轻微地‘噗、噗’声,天地间再度回归了沉寂。
看着王帐内鸦雀无声,姬博吐出一口浊气,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幽幽开口道:“孤本欲调兵遣将,同林胡王共扫代地,然而今日有人不听我孤的调令,擅自行动,诸位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姬博刚刚说完,众人皆是脸色一紧,然后纷纷再次瞥向双目紧闭的图利。
只见昔日权势滔天的大统领,此时面色涨红,花白的胡须乱颤,显然已经到了恐惧的边缘。
“图利!”姬博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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