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循循善

儿子，他一定不会相信。因为这是他怎么也没想过的，他觉得这个可能的概率为零，可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眼前，小人儿用软软的童声叫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爸爸。

    “不能和漂亮阿姨说太多的话。”

    “”慕寂莲无言，这娃的转换的速度真快，不过他还是对他肯定地点点头，只要儿子高兴，他做什么都乐意。

    “来，趁妈妈不在，快叫一声。”他笑着对小二人微微眯起眼睛，等待着软软的声音的到来。

    “拔拔，我要喝奶奶。”小宝对他扬起头，小脸蛋有些扑红，那嘟嘟的红唇，真是可爱极了！

    “好，爸爸给你泡奶奶。”慕寂莲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心里洋溢着的全是升级为父亲的激动与自豪。

    他的孩子叫他爸爸，他给孩子泡奶，真是好有爱的互动。

    “拔拔，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让麻麻知道。”小宝这机灵鬼又不忘再提醒一次慕寂莲，其实他心里最怕的还是麻麻啦，他就怕麻麻生气。

    “好”慕寂莲回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漂亮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几乎快要让小宝看呆了，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只剩下几个字，拔拔好帅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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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若珍在厨房里，忙活着，苏暖便在她的一旁打打下手，她的厨艺不及若珍不过刀工却不错，这个可能和她从小就舞刀弄枪有关吧。

    “姐姐，帮我切割大蒜。”若珍一边翻炒着锅里的东西，一边对苏暖喊着。

    “好啊”苏暖刚拿起刀就被锋利的刀锋割了一下。

    若珍听到声音，赶忙关掉火，过来看情况。她握着苏暖的手，想要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只是苏暖却早她一步，把手收了回去“我自己去处理一下就好。你先把锅里菜的烧了吧。”她说着，便跑回房间，在若珍看来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今晚的苏暖确实有些奇怪，从她进到厨房开始，便看到她看着锅里没有浸水的米发呆，她和苏暖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这么久，虽然没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不过她正不正常，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她这五年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这样，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总感觉苏暖是出了什么事，一想到这种可能，便开始心不在焉，以至于在番茄汤里连放了两次盐，小宝皱着眉头，对她说太咸。

    她自己舀起来一尝，果然，咸的可以。

    可是，反观，慕寂莲却吃得津津有味。

    她站起来想要拿去倒掉，慕寂莲却把那只装碗的汤拿了过来，对她眯着眼睛，笑意连连“我喜欢吃咸。”

    若珍一愣，思绪又被飘到五年前在法国的那段日子，她那天也是烧坏了一碗菜，他也是这样，不肯让她倒，他说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的饭，他都要全部吃光。

    可是，这碗汤，实在太咸，再怎么爱吃咸的人，也会受不了的吧。

    她却见他吃的很香。

    五年前的他，是这样，五年后的他，依旧如此。

    难道他是真的爱她的吗？

    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做这些事的吧。她这样想着，心里的复杂又开始多了些，矛盾的情感，有点理不透。

    “舅舅，你是咸蛋超人吗？”小宝看着慕寂莲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那咸咸的番茄汤，脑袋里便想到咸蛋超人这四个字。

    若珍看着慕寂莲黑线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她的小宝总是可以这么可爱。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苏暖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我看你没吃多少，要不要再来一碗。”若珍看着苏暖的脸色不好，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

    “不了，最近我减肥。我先去看房间文件，现在年底了，工作忙的很。”她说着，便快步走进隔壁的书房。

    她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麻麻，暖暖阿姨肿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小宝虽然人小，但是心思要比大人还要敏感一些。

    “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多了，有些累了吧。宝宝，你赶快吃，吃完了和舅舅去练习钢琴。”若珍找着理由敷衍他，连小宝都看出苏暖的不正常，那么，苏暖肯定是有什么事了。

    小宝吃完饭后，慕寂莲便带着小宝去练习昨天没有练好的曲子。若珍看着他们父子俩一拍即合，相处融洽的样子，心里忽的一暖。收拾了下桌子上的空盘，然后去敲了苏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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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是若珍，我进来了。”她在门口说了下，便打开门进去。

    苏暖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文件，只是眼神却又是空洞，直到若珍走进来，她才反应过来。

    “姐姐，你最近的工作很多吗？”

    苏暖点点头，却拉着她在床沿边坐下。

    “是不是因为晋升问题，上级给你压力了？”

    “若珍，我不打算往上爬了，我觉得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文员挺好的。”苏暖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是若珍总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

    “为什么？因为太累了吗？”若珍蹙眉，升职一直以来都是苏暖的奋斗目标。

    “是，太累了。反正，我这辈子的钱也赚的够多了，何必又混在职场的勾心斗角里呢。若珍，我现在想的很清楚，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要是太累的话，不要做也好。就算你没钱了，我们还有奶茶店啊，现在奶茶店又发展的不错。”

    苏暖却对她笑着点头“是啊，就算我穷光蛋了，还有你养着我呢。好妹妹，姐姐这辈子都靠你了。”

    “我们还有小宝。养儿防老，哈哈哈”若珍也和她开起了玩笑。

    苏暖跟着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会，最后止住笑声，对她认真道“若珍，我像公司请了年假，准备去外面旅游一段时间，而且我已经找好了驴友。”

    “你要走？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是突然，这个旅游的想法是从很早之前就有了的。只是那时候，小宝还这么小，你又只有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所以我才一直没让这个想法实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小宝也一天天地开始长大，还有慕少，若珍，他是你的依靠。相信我的眼光，他会给你幸福的。”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慕寂莲你怕我”

    “不，若珍你不要误会，这个和慕少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去旅行。让心情来个大放松。”苏暖适时地打顿她，她要走，因为一个很复杂的原因，不过她不可能告诉会若珍，因为太过危险了。

    “可是，你这样太突然了，我舍不得你。”若珍俯身抱住苏暖，她是真的舍不得她，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早已经习惯了彼此。她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朋友，姐妹，闺蜜。

    “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就是来一场旅行而已。你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给你寄当地的明信片。现在的信息这么发达，我们不可能会失去联系的。”

    “可我还是舍不得你，还有小宝，他也舍不得他的暖暖阿姨。”

    “都当妈妈的人，还这么粘人。”苏暖放开若珍对她揶揄着，其实她没有告诉若珍实话，她不禁不要升职，而且已经提交了辞职信，明天开始做交接工作，等交接工作弄好，她就要离开了。

    离开这个词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应该是逃命。

    她在春城工作的档案被线内人揭发，她如果再不走就会被那些可怕的组织找到，到时候不仅她不好过，重要的是，她怕牵连到无辜的若珍和小宝，她只有逃。

    她的生命里真的只剩下了逃，不逃，她就会去抓回去，可是她再也不要回到五年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慕寂莲之前跟她说，她五年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破产了，可是干要她们这行的，就算破产了又会怎么样呢，他们暗地里还是有组织线，照样可以随时东山再起。

    而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为了若珍和小宝的安全，她只能这样。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已经买好火车票了。”

    “什么时候？”若珍一听到她的火车票，整个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后天。”

    “姐姐，你”她蹙眉，洁白的牙齿扣着嫣红的下唇瓣，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可是欲言又止，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少是个好男人，他会照顾你和小宝的。从这几天来看，我能看到他眼里对你和小宝浓浓的爱意，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深情，值得托付。若珍，我知道他以前做过对不起的你的事，你给他点惩罚，让他记住就好了，千万不要让好男人流失。若珍，抓住幸福很重要。”苏暖说着又紧紧地握起若珍的手，她很羡慕若珍，起码她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像她，这辈子都要过逃亡的生活了。她只希望在离开之前，可以看到她幸福。

    慕寂莲会给若珍幸福的，他对若珍的爱，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看出来了。把若珍托付给他，她走的也放心些。

    “姐姐，你再说他的好话，都快要让我以为你是他派来的说客，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若珍，我希望你幸福。”

    “我也同意希望你可以幸福。”若珍回抱她，眼里不知不觉便浮起了一层水雾，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舍不得啊。

    “傻瓜，哭什么，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不许你乱说。我爸爸说菩萨很灵验的，你说什么，她都会知道。所以，以后嘴里不能挂着死字。”

    “好，我知道了。”苏暖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又倾了倾身子，把抽屉拉开，将一串钥匙拿出来递给若珍“我不在的日子，你帮我保管着这个。我旅游不方便带着这个，我又怕回家的时候，没有钥匙。”

    苏暖在若珍回绝前开口，她无亲无故的，而若珍就是她的亲人，这房子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财产，把这个交给若珍，心里也算是有个安慰。

    “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慕寂莲都好奇怪。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的眉头皱的更深，她总感觉苏暖是在跟她交代着什么，总之很奇怪。

    苏暖微微惊讶“慕少怎么了？”

    “他今天逼着我签了一份财产转让协议书。”

    “他真这样做？”苏暖不禁失笑出声“若珍，这证明他是真的爱你啊，一个男人愿意把他全部的所有都交给一个女人，就等于给了那个女人一份巨大的保障，这个社会还是很现实的，拿钱说爱虽然会觉得俗气，但是在某种程度来讲，这又是相对的，他会这样做，是真的因为爱。若珍，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也还爱着他，那么就重新考虑在一起。时间很珍贵，你们已经错过了五年。”

    若珍微愣着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烦躁，不仅她和慕寂莲的事烦躁，还有苏暖的离开。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苏暖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她要走了，她的心情也随着失落。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人生不要有离别。

    离别，太过忧桑，离别，太过伤感。

    她走出苏暖的房间后，走向书房。还没到门口，那宛转悠扬的琴音便传入她的耳里。

    她轻轻地打开门，便看到一大一小坐在钢琴前，居然弹起了合奏。

    相似的五官，一样陶醉的表情，慕寂莲的大手很明显地跟着小宝的速度。她看着那一大一下的手，心里的某处地方好似被触碰到，感觉眼圈里热热的。

    一曲完毕，可悠扬的琴音却在书房里久久不肯散去。

    “拔拔，我弹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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