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狄克径自说道“那夜”
那夜果然是那夜
阿尔缇妮斯慌忙开口“我知道那夜不是你的错!”
这种时候除了这一句,她根本找不到第二句可以说得话。
狄克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堵,想说得话,全被堵了回去。
她为什么该死总是那么“深明大义”!
他也不想再提那夜发生的事,但她连孩子都有了,他曾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黛西身上,这样不仅能让他好受些,也让他有了发泄的渠道,出乎意料的是,黛西可能是受人催眠所致。
他顿时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但他依然恨黛西,恨她竟然会被人那么容易就催眠了,不管是不是药力所致都一样。
造成现在这种结果,说难听点就是帮凶。
若她没有私欲,又怎么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那么他自己呢?
沙苑藜
他苦笑,他不仅闻了,也吃了下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夜他会如此疯狂的原因吧,他也有私欲,他的私欲全在她这张脸上。
在wfp医疗中心,他虽然沉默,但不代表他没有去判断。
她说得很有条理,让他找不出任何纰漏来。
他看出罗马斯对她的表现有多惊讶,同样的,他也是。
然而他惊讶的是她的思考模式和一个人很像,不是悠,而是土耳其王妃。
他甚是狐疑,她身上还有多少令人惊讶的地方。
她似乎越来越陌生了,明明是想去了解她的,却发现,越是相处下去,越开始觉得她和悠并不同。
曾有的微澜,逐渐趋于平静
还是,之前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他总觉得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心里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阿尔缇妮斯被他沉默的打量弄得心里七上八下,他这是怎么了?但她不敢问,脑子突然转到在wfp医疗中心时她的表现。
汗又冒出来了
千色应该是沉默寡语的,而她的话似乎多了点,还有她的职业病又犯了。
她一惊,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她慌忙摸摸自己的脸,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还好,面具还在。
不管他是不是怀疑,她都不能承认。
她101次告诉自己,赶快和千色联系,再这么下去,就算不承认,穿帮也是迟早的事。
狄克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你休息吧。”
听到这句话,阿尔缇妮斯才算松了口气,赶忙爬上床。
睡觉,睡觉,赶紧的睡觉。
她的举动,让狄克觉得好笑。
她的躲避是越来越明显了。
那夜发生后,那一句交往,现如今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与她皆是。
*
希腊海中月
巨伞般耸立在小岛上,几乎遮蔽了半座岛屿的月华罗,白天依旧翠若美玉,生机勃勃,沙沙作响的树叶协同爱琴海的潮起潮落,奏出大自然的乐章,观之震撼人心,听之心潮澎湃,目睹此景,聆听此乐,任何烦躁都会变成浮云。
然而,萨鲁的心境始终处于烦躁状态,两个星期,整整两个星期,竟然仍是查不到白乌鸦的蛛丝马迹,他的耐心即将到达极限。
低咒一声,他重拳捶击在月华罗的树干上,足有十个成年人才能围抱的树干可不会因此摇动,不过又多了一个凹坑。
正在为萨鲁准备午餐的侍女们都吓白了脸,几个胆子小的都把餐具给抖落在地上,蹲在地上胡乱的收拾。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此时走来一抹娇俏的身影,是一个少女,她的到来,令一干侍女都像见到了救世主,泪水纷飞的向她投去求救的视线。
暖阳下,海风轻起,吹得少女一头黑发,随风而舞,纷飞中绽出淡淡紫晕,她明肌胜雪,娇颜如花,领如蝤蛴、螓首娥眉,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竟然是一紫一绿,紫的梦幻神秘,绿的清洌冷艳。
她挥了挥手,侍女们感激涕零,立刻朝着主屋奔去,像是逃命一样,她来到张罗了一半的餐桌前,像玉雕琢而成的小手,提起骨瓷咖啡壶,往同花色的咖啡杯里倒满咖啡,再往咖啡杯里加了点奶,搅拌后,她端着走到萨鲁身后,看到月华罗树干上的凹坑时,她秀气的眉皱了皱,抬手抚摸,刹那间,翠绿得像是能滴出水的月华罗绽放出银河一般的灿银之色,华美得就像在黑暗中打开得珍宝箱。
萨鲁被这银光刺得睁不开眼,回头便是一怒“菲儿,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
菲儿,也就是萨鲁和阿尔缇妮斯的小女儿,自然放下手,月华罗立刻又回归到一片翠绿,她端着咖啡来到萨鲁身边,对他因为焦躁产生的近乎六亲不认的怒气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父王,又在担心母后?”
萨鲁哼了哼,一脸的不承认。
菲儿莞尔一笑,明明脸上写着“我很担心。”却死不承认,不过,她没戳破,将手里的咖啡递给萨鲁。
萨鲁接过,见咖啡里加了奶,一脸嫌恶。
“父王,伤胃。”加点奶对胃好。
萨鲁蹙了蹙眉,还是喝了一口。
菲儿与他并排站着“伊斯叔叔查得怎么样?”
萨鲁的眉宇间全是黑沉之气。
菲儿明白的闪闪眼眸,看来是没什么进展,于是问道“父王,真的不回去?”她指得是回纽约。
“不回去!”萨鲁咬了咬牙。
“还生母后的气?”
萨鲁气闷的喝着咖啡。
菲儿呵呵轻笑“父王,显然赌气是你吃亏!”
她从小就知道,父王有多爱母后,赌气这种事,他不吃亏才怪。
萨鲁冷目瞪了一眼宝贝女儿,但这是事实,他无从狡辩。
菲儿蹲下,捡起一片落叶,站起身,捏在手指间把玩着,纽约发生的事,她全知道,凯洛贝罗斯哥哥天天有打电话过来,一来一去的,什么细枝末节她都清楚了。
父王回来除了是真的被母后气到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赶紧解决白乌鸦,可惜这个组织太过神秘,丝毫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还有就是千色的下落,这点母后是死都不会说得。
但,只要找到她,才能让母后找不到借口还留在纽约。
她眸色闪狡黠的光华,小脸一扬,问道“父王要不要我帮忙?”
萨鲁提醒道“别忘了你母后嘱咐过”
她摆摆手“知道,知道,不能离开海中月,不可以掺和,要乖乖在家里。”
这话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
因为母后的命令,她和三个哥哥不可以离开这里,但几个月前他们曾偷偷逃跑过,结果除了凯洛贝罗斯哥哥,她、阿尔玛哥哥、路卡斯哥哥全被母后的聪明绝顶给识破了计划,让土耳其亲卫队抓了回来,然后就是现如今的“软禁”
她知道母后的能耐,更知道她是为了他们安危,可自己的老妈身陷囹圄,做儿女的总是担心得想帮忙。
他们又不会越帮越忙。
既然母后不准她离开,那发挥一下遗传的智慧总可以吧。
“父王,我只是提个建议,建议总行吧?”
萨鲁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脑袋瓜“说吧。”不让她说,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理他。
菲儿像只小猫似的眯着眼睛享受父亲的爱抚,然后说道“父王知道安德鲁塔克雷蒙特是谁吗?”
他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人名,完全没有印象。
“那父王查查这个人吧,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人的?”他从未留意过还有这么一号人在“他和白乌鸦有关系?”
“不,和千色有关!”白乌鸦她暂时帮不上忙,资料太少。
萨鲁疑惑的看着她。
菲儿解答道“最近我一直在听贝罗斯哥哥诉苦,听着听着,就听到些蛛丝马迹了。”
萨鲁明白了,他的女儿和她的母亲一样,对一些细节极其敏感。
“虽然哥哥对这个人尽是贬低,但有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千色曾和安德鲁在一起过。”
萨鲁被她一提,对安德鲁这个名字倒有点印象了。
想起凯洛贝罗斯突然闯进酒店卧房大闹的那一次。
“父王,我们查了这么久,无非是在查一个受伤的女人去了哪里?但是我们主观意识太强,认定她为了躲开组织,独自疗伤,根本上这个想法没错,但没错并不代表一定对,为什么就不想想,也有可能是谁救了她,又或者她在那种情况下又会找谁求救。”
“熟人!”
不管是哪个,答案都只能是熟人。
千色既然救了露娜,又和露娜交换了身份,白乌鸦是不可能知道的,按照最近的查探,千色更没有什么朋友。
熟人只剩下安德鲁一个。
他陡然豁然开朗。
这的的确确是一条重大大线索。
看他的表情,菲儿就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
她拍拍弄脏的手“好了,接下来就是父王的事了,我要听母后的话,在家做个乖宝宝。”
萨鲁眼里满是骄傲的光彩,她与露娜一样,都聪慧得让男人无法抵挡。
“菲儿,我有点同情将来要娶你的男人。”恐怕会和他的处境一样。
“父王,你不是说谁娶我,就打断谁的腿吗?怎么又同情起来了。”
萨鲁呛了一记,他的确有这么说过,但那时她还小,现在她已经成年了,女大不中留,早晚都是要出嫁的。
即使他再不愿意,也一样。
要不然,露娜恐怕会宰了他。
不过腿是一定要打断的,要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断了,又不一定好不了。
方法有的是。
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将来是别人的,心里就发酸。
这滋味真不好受。
于是他将菲儿搂进怀里“再过些年吧”
*
另一头,阿尔缇妮斯为了黛西尽早恢复正常,每天都在wfp医疗中心辅助罗马斯治疗,但效果并不尽人意。
她吸入的香气实在太多了,神经系统已被破坏,要想恢复,恐怕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在这期间,狄克告诉她,催眠黛西的人可能是白乌鸦的人。
原因无他,绝种了一两百年的植物,若问谁还有本事能弄得到,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早在这种植物绝种前就有人将它采集,植物虽然绝种,但做成药后存放的年数可就久远了。
加上利害关系,能符合条件的只有白乌鸦。
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组织,一个和wfp过不去的组织。
这很符合逻辑。
阿尔缇妮斯绝对赞同。
但,黛西一日不恢复,他们便一日无法找到始作俑者。
累了一上午,阿尔缇妮斯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她是尽可能不去打扰狄克,与他越少见面越好。
她现在的身份只要让白乌鸦的人不起疑便不会有问题。
最麻烦的是,她没法找时间与千色联系,一是忙于黛西的病情,二是狄克的存在。就算她不去打扰他,他也有办法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她身旁。
走到拐弯处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与她撞在了一起,不果力度不大,只是撞个满怀,待她想看清是谁时,猛然间手中被塞入一张纸条。
她下意识的一握。
那人影快速离开,快得她都未及看上一眼。
她疑窦的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千色,boss要你尽快回去。
她如遭雷击,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