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张灯结带,彩旗迎风飘舞,灯盏照得远近通明。
迎奉少庄主回归的武士队列漫延到半山腰,皆着白衣劲带,长刀霍霍,与雪境中与灯火相映,倍见威武。
一路高震远山的唱颂声中,欧阳刻终于见到了欧阳锋。
欧阳锋隆鼻深目,不似欧阳刻的面部线条柔和,他脸上轮廓颇深,由之五官分明。
尤其浓眉沉厚而狭长,目光如电,看人的时候大具威压感。
他头脸毛发碎金般的色泽,眼珠子却又是黑的。
周景文说欧阳烈、欧阳锋兄弟是汉族人,看着却不怎么像。
当然种属族群依据信仰,并非后天不可改。
欧阳刻于门外便跪倒,五体投地,口中连声告罪。
欧阳锋呵呵怪笑着近前扶起。
遣退仆役,两人携手步入静谧的书房。
欧阳锋蓦地叫道:“老周当真不厚道!带着你闯荡中原我也不去怪他,居然不告而别,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欧阳锋有何过错?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又加了句,大显忿忿不平。
“阿叔自无过错,我看阿伯也非对阿叔有何抱怨……不满之意是不会有的,想来见宋地繁华,恋……颇有恋栈之情。”
“嗯,你叫老周阿伯,叫我阿叔。”
欧阳锋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欧阳刻凝目打量,委实解析不了他的微表情。
只好道:“阿叔待侄儿情同父子,如何称呼,那也都不打紧。”
其实他跟欧阳锋屁感情没有,远远不及跟周景文亲厚。
但背靠大树好乘凉,白驼山集团可是大厂!
“我离山这段日子,你处理事务也算得体,只是你赴中土之前……”欧阳锋微一蹙眉,接道:“就那几天吧,未免手段太过柔和,难彰我白驼山威名。”
“请阿叔指正。”欧阳刻正襟危坐,提起了精神。
“蛟龙帮我已遣人递话,若移地远走,西域万里之境却非善地,那么不妨迁得更远一些,这就叫眼不见心不烦。”
如此看来,蛟龙帮若不能迁往中土,就仿佛似乎好像有些不便了。
“阿叔所见极是。”
“怀杖门自称门庭冷落,徒子徒孙贡奉寥寥,去年庄稼颗粒无收,又称今年勉强应付,要请我们免他来年岁贡,嘿嘿!既敢跟我虚与委蛇,想来是门里出了能人啊!”
“的确,不可不防!”
“一个小山门而已,回头你领人去一股剿灭,不必告我。”
“是。”
“神刀门开堂讲经,正是打杀他一番威风的良机,你倒好,跟着周景文这个老糊涂掉屁股跑了,这烂摊子是要丢给为叔我?”
“啊……阿叔,侄儿未敢滋扰阿叔清净。”欧阳刻有些惶恐,连忙解释,“神刀门投来拜帖,侄儿未曾亲见,倒是遣人带上贺仪去的。”
“嘿嘿,贺仪!”欧阳锋似乎很喜欢“嘿嘿”假笑,“他神刀门多大的威望,有多少深不可测的武功,居然在白驼山开堂讲经,这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啊!”
“侄儿倒也无妨,放眼天下,敢不把阿叔放在眼里的,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欧阳刻坐在桌前拱手上抬,“侄儿未念及此虑,悔不应该。”
欧阳锋脸色稍霁,摆了摆了,“论起来也都不算要事,你谦和守成,未轻身涉险,终不愧是我欧阳锋的乖侄儿。”
又问:“近来练功可遇为难处?”
不待欧阳刻作答,又接了几句,“姓周的功力虽也不浅,但心法内功与本门一脉差异极大,克儿,你可别上了这老小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