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娜戈女王脸上的怨愤之气一闪而过,她抱起胸,有些不耐烦地晃了晃柔长白嫩的大腿,别过脸去,道:
“我刚才没有杀人,只是速冻了他们,让那些法警进入了冬眠状态而已,只要抢救及时,应该死不了。至于你前面那一条……本王……看心情!”
我点了点头,道:
“好,那么,这个协议,算是成立了。”
听到我终于不再提要求,娜戈女王脸上的戾气终于稍稍减弱了几分,她转过脸来,一张精致白皙,秀丽完美的脸蛋静静地对着我,一双仿佛能够把人给冻伤的冰冷眼睛稳稳地凝视着我。
“要是你没做到,到时候可别后悔。”
我苦笑了一下,道:
“这可说不准……”
听到我的话,娜戈女王眼看就要再次发作,但是我顺着刚才的话,道: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之所以死活只给一年的时间,是不是因为……一年之后雨瞳会苏醒?”
听到我的话,娜戈女王的脸庞突然一僵,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坐在巉岩上一动不动了。
看到娜戈女王僵化的眼睛,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而娜戈女王则是嗔怒地站起身来,用冰冷中略带一丝慌乱的语气道:
“你话太多了。记住,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
语罢,娜戈女王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提起了她那布满了柔软的蓝色鳞片的鱼尾裙,莲步轻移,身姿向着山崖尽头的东方天空飘然转去,在短到两秒的停顿后,她的身体就如同一支穿云箭一般冲天而去,投射向了那宛若蓝田玉般的苍蓝天空的彼岸。
长空尽碧,苍穹如笠,疏忽之间,伊人已然远去。
唯唯惊动一行仙鹅,落下几片白羽。
我轻轻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从空中扬扬洒落的轻柔。
五指绽放,手掌摊开,掌心的那一片柔白跃然眼前。
望着掌心那随着风细细飘动的温软,我的嘴角不禁绽放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涩,尘封了几个月的记忆重新涌上了心头。
那是几个月前,夜爵在我的面前离开时,也曾有过同样扑簌落下的羽毛。
羽毛不但落在绝忧宫花房前的小径上,也落在了仙度瑞拉那摆放着细颈白瓷花瓶的窗台上。
拧开了画着我和仙度瑞拉带着小福神相伴纠缠的浮雕像的木门,当我最后一次走进仙度瑞拉的房间时,门轻轻转开带动的空气流动让房间中的粉白色窗帘如同活起来了一般飘然舞动,就像是波澜起伏的大海。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房间的墙壁上,那把空间占得满满的各种动物的脑袋,猪头、牛头、羊头、马头依然是那么的醒目显眼,而房间正中央的那张韩式田园风的公主床,依然是那么的工艺精美,散发着公主般的典的气息,床边墙根处的大红玫瑰木五门立柜上,那一圈只有三十分钟的老式挂钟依然不知疲倦,也不知道主人已走般地走着,一圈又一圈,一轮又一轮,仿佛要直达时间的尽头。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我之前离开这里时一样。
除了床头柜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幅画,那是曾经挂在绝忧宫客厅里的油画。油画里,年幼的仙度瑞拉正骑在吉哈德的肩上,一手指着草原尽头地平线上的星星,张大了嘴满面笑容,吉哈德的身旁,穿着白色长裙的爱洛伊丝正亲昵地依偎着他,面带微笑。
画中的这一家人,是如此的美满,如此的幸福。
当时的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多年后他们将各自遭遇什么吧。
就像我不会知道几年后的我的命运会如何。
我从画像上收回了视线,落到了床的对面,在那里的衣柜前,是一面巨大的拱形长镜,镜子有着镌刻繁复和精致的边框,我依然可以很轻易地想象得出仙度瑞拉换上了崭新的礼服后在这面明丽的长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哼歌,以及扭腰转颈展露优美身姿的景象。
我走到了长镜前,轻轻地拉动镜沿的把手,咔嚓声中,长镜缓缓地向外转开了。
微醺的少女香气扑鼻而来,衣柜里挂着的,是仙度瑞拉那件冰蓝色的礼服长裙,蕾丝银边在穿过明窗的暗淡阳光下依然能够闪闪发光。